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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明翰想起云林老家那个被他搞大肚子的女生,突然烦躁起来,不耐烦的说,”再两罐台啤!”
“好!好!”吴老板笑着抬起眼睛,侧身从冰箱拿出两瓶铝罐啤酒放在柜台上,对庄明翰笑着说,”有生仔就带来啦!咱这有校长啦!”
“对啦对啦!””伊就是校长啦!”杂货店门口的中年男人们笑闹起来,其中一个人从板凳站起身笑着说,”你好,我是张校长!”
庄明翰这才注意到张校长是这群男人当中唯一穿着衬衫的,张校长蓄着短平头,戴着银框眼镜,皮肤深褐发红,胡须剃得十分乾净,在唇边留下一道铁青的胡迹,穿着很薄的白色短袖衬衫和黑色西装裤,从白衬衫里面透出清楚的白色背心内衣,虽然看起来像个公务员而显得斯文,却因为短平头和晒得黝黑的脸和手臂而掺杂粗犷,张校长咧开白牙对庄明翰说,”咱七安岛是有一间小学啦!现在足欠学生,欢迎来啦!”
“没来喔,这学校就关门啊喔!””只有八个学生啦!””伊是校长兼撞钟啦!”笑闹声从门口的中年男人们里传来。
“黑白讲!”张校长转头皱眉斥骂!又陪笑着转过头来对庄明翰说,”别听伊乱讲啦!咱学校虽然真小,不过是小而美啦!”
“是小儿最美啦!””校长最爱幼齿的啦!”店门口的中年男人们又笑成一团,张校长转身抬起手作势要打,杂货店吴老板笑着对庄明翰说,”我给你一个袋子把啤酒装起来啦!”
“免!”庄明翰把铜板放在柜台上,掏出槟榔往嘴里用力一咬,抠掉槟榔头,随口就朝店外的地上吐出去,他嚼着槟榔,一手拎着一罐啤酒,转身走出杂货店,头也不回的一路走向摩托车,背後笑闹声逐渐停息,周遭又恢复了安静,庄明翰虽然背对着吴老板,张校长,和其他的中年男人们,但他仍能清楚感觉到这些人的视线全都紧贴在他背後,灼热的尾随着他骑上摩托车,消失在环岛公路尽头。
重新回到海边的三合院,有别於码头边杂货店的喧闹,这里显得格外冷清,耳边只有海风的呼号声,以及远处沙沙的浪涛声。
庄明翰在藤椅坐下,拔开啤酒罐,才喝了两口啤酒,手机就在这时候响起。
“在这做啥?”庄明翰慵懒的打了个呵欠,喝了一口啤酒,对手机说,”就无聊啊!成天看海!”
庄明翰这时不知道从手机里听到什麽,皱眉听了一会儿,脸上浮现杀气,突然间勃然大怒!”干!叫伊要注意,等你爸回去,叫伊没地死!”
庄明翰对着地上吐了口痰,这才注意到赵船长从屋里走出来,赵船长穿了件黑色短裤,走过庄明翰身边,在院子中间蹲下来,打着赤膊在地上翻捡鱼网。
赵船长的身材非常Jing瘦,一丝赘rou都没有,後背晒成黑炭一样的颜色,在阳光底下渗出汗珠,就像海水那样的闪闪发亮,也像是海鱼的鳞,在後背突出两块锥骨,脊椎从正中央凹下,往下延伸到後腰,从黑色短裤里露出红色内裤的裤头。
庄明翰别开眼神,低声说,“不要和你讲啦!有什麽事情叫阿宏去处理啦!”随即便就挂了电话,庄明翰倒也不是怕赵船长,只是赵船长真的有点古怪,自从那天老爸回去後,赵船长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跟庄明翰说过一句话,就连整理鱼网,都是赵船长用眼神看了庄明翰一眼,自己示范着整理後,不说一句话就站起来转身走了,只留下庄明翰在原地发愣。
庄明翰这几年在道上混,什麽人也都见过不少,就没见过这样不理他的,所以与其说是收敛脾气,不如说是战战兢兢,不知道赵船长葫芦里卖得是什麽药,本能的警觉起来。
庄明翰把手机收进口袋,起身到赵船长身旁蹲下,抢过鱼网说,”我来!我来就好!”
赵船长一句话都不说的站起身,任由庄明翰低头整理鱼网。
夏日强烈的阳光底下,毫无遮蔽的三合院广场上,黑色的网线全都搅在一起了,怎麽理都理不开,庄明翰吃力的整理鱼线,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白色背心内衣都shi透了,虽然看起来遇到麻烦,但赵船长却始终动也不动站在旁边,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庄明翰斜眼看到赵船长站在旁边的脚,踩着深褐色拖鞋,瘦而黑的小腿密密麻麻都是腿毛,脚趾甲修剪的十分乾净,在阳光底下拉出长长的黑影,庄明翰抬起手臂拭去额头的汗,在心里咒骂,你爸来这避难的,不是来做苦力的,在云林道上我也是真出名的大哥,帮你忙是给你面子,你是把我当做啥?
庄明翰咽不下这口气,张开手把鱼网一甩就要站起身,没想到赵船长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抬腿把庄明翰的手给踩压在鱼网上。
庄明翰蹲在地上,两手被赵船长的脚给踩住,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赵船长。
刺眼的阳光撒下,赵船长站在一旁的身影像是灯塔般的高大黝黑,强烈的逆光里看不清楚赵船长的脸上表情,赵船长就这麽沉默的踩着庄明翰的手,动也不动站在旁边。
干伊娘鸡巴!庄明翰在心里咒骂,咬了咬牙,满脸杀气的使力想要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