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越是难以自拔。
王文凯懒洋洋的翻身把手搭在徐欢的肚子上:“局长意思把他闺女嫁给我。”
该来的还是会来,这几年王文凯不知道推了多少介绍。但这一次是局长……
看徐欢不说话,王文凯用手臂枕着头说道:“我不会同意的。”
拦得住这次,下次呢?再下次呢?徐欢虽然不甘心,但也不想王文凯为了自己为难。“为什么不同意?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不在乎那么多。”徐欢像是在对自己说。
王文凯感动的睁着大眼睛,漆黑的眼睛在月光的映照下,像个大孩子。徐欢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性,他轻吻那双迷人的大眼睛,他用力呼吸,这个男人特有的味道很快就会被人分享,被一个女人。
这晚他们没有做爱,就这样抱着,感觉像是要融为一体。风从窗台吹进来,呢喃着浓情蜜意的爱怜,星星羞涩地眨着眼。唯有月光孤冷,呢喃着良宵苦短,良宵苦短……
婚礼安排在九月,挂花香的时候。王文凯每次回来的时候都多一分疲惫,徐欢有些不忍,就搬到单位宿舍去了。他试着催眠控制了几个人,像主人一样命令他们,甚至他试过把局长捆起来操弄,但是快乐总有言语不及的欠缺。就像吃海鲜大餐时先吃了鲍鱼,其他的也还将就,但也只能是将就。
结婚那天,招待所甚是热闹。一块大红屏风隔出一个礼台,屏风中央挂着一幅毛主席的画像,画像下边是两把椅子,分别坐着新浪新娘。徐欢第一次见到了新娘。一身干净的蓝色工装,皮肤白净,身材稍矮,乌黑的刘海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笑起来特别好看。王文凯胸口一朵大红花,和家人亲戚一起笑呵呵的招待宾客。徐欢本来以为自己不在乎的,可现在他看到那么多人在笑,那么多鲜红的喜悦,那么热闹的祝福,他心动了。
他走到王文凯身边,悄悄拉了他一下,闪身到婚礼礼台的屏风后边。王文凯紧跟了过来。
“怎么了?”王文凯问道。
“亲我。”王文凯一呆,两人跟满堂宾客只有一层红布间隔,王文凯有些不知所措。小鸡啄米一样的亲了一下,快步离开了。留下徐欢一人呆站着。
外边依旧喜庆朝天,行礼官朗声道:“今天,在这里我们要见证两位同志结为革命伉俪的大喜事儿。见证他们将一起互爱互敬,互相帮助,和睦团结,劳动生产,抚育子女,为家庭幸福和新社会建设而共同奋斗。”
一个声音高喊:“毛主席万岁。”接着响起“毛主席万岁”的口号和热烈的掌声。
“那么男左女右,来来来。”负责行礼的人似乎引导着这对新人的站位。
徐欢闭上眼,想象自己站在这层红布的前边,王文凯站在自己身边,胸口那朵红花那么显眼!
他听到“一拜我们伟大领袖。”起哄的亲朋欢呼着鼓掌。徐欢身子微弓,眼泪从眼角滑落,他想象那掌声和欢呼是给自己的,但脑海中出现的画面确是王文凯和他的‘妻子’在众人面前躬身一拜。
“再拜革命群众。”
欢呼和掌声再次响起,红幕后的男人孤身站着,再一鞠躬。
“夫妻对拜。”
欢呼和掌声达到高潮。徐欢再次躬下的身子再也直不起来,眼泪稀里哗啦的奔涌而出。他像个被弄丢的孩子,看着别人的热闹。
“入洞房喽~”小孩子叫嚷着“新娘子要入洞房喽~”
然后闹哄哄的笑声,说话声,小孩子抢喜糖的叫喊声,脚步声,椅子挪动的吱吱声,风声,鸟鸣声……
招待所空旷着,似乎未曾热闹过,一个身影站在红艳的幕布后边,抬头看着狭长的天空,久久不去。
终得公子一言诺,并蒂良缘三叩首。惟愿丝萝托乔木,化得蒲草系磐石。
来年开春的时候,王文凯告诉徐欢他要当爹了。待到冬天,王文凯的媳妇给他生了个白胖小子。徐欢也格外喜欢这孩子,日子不紧不慢,王文凯两头周转,也还过得去。偶尔徐欢也以王文凯表弟的身份去王文凯家坐坐,王文凯的媳妇也未有疑心。时间又过了两年,王文凯又得了个儿子,职位也终于做上了局长的位置,三四十岁正当壮年。而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体内被徐欢封印起来的那个‘灵魂’一天比一天强大。
岁月就这么默默流淌,有时候徐欢和王文凯也在一起想将来孩子叫他小爸还是叔叔。徐欢觉得小爸太肉麻,王文凯就道:“要不叫小妈也行。”徐欢一脚把他踢下了床。
那一年开始时局不稳,学生罢了课,教师被拉出来批斗,斗得很厉害。到处在抓右派抓反革命,被批斗的人都上带着纸糊的高帽子,胸口挂着写着罪名的牌子拉出来游街。整个社会都在癫狂中度日。
“回家把你媳妇那些裙子皮鞋都赶快扔了。”徐欢把一个毛主席的石膏像摆在堂屋显眼的地方,用袖子擦了擦道。
“她不肯那,说这阵风过了……”
“照这么闹下去,谁能猜到明天啥样,回去赶紧给她都扔了。”徐欢话音刚落,外边传来红卫兵喊口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