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了一口,忙不迭爬起来,胡乱将衣服套好,一双靴子没穿正,人就跌跌撞撞往门外跑,边跑边说,"师叔说的是,我回去了,师弟,有空再找你聊天。"
师叔听到最後一句,脸色似乎又青了些许,周身冒出奇异的冷气。猪头师兄还不知道,他这掩饰的最後一句,将成为他功课翻倍的催命符。今後的日子里,他的马步永远比别人多蹲两个时辰,人家一套剑法每天练十遍,他就得翻成二十遍,三十遍。
负责督促的尹师兄假借代师傅管教徒弟的名义,如同对待仇家一般蹂躏着可怜的鹿师兄。当然这都是後话,此时暂且不提。
等师兄的人影消失在门外走廊上,尹师叔才俯下身,帮我拉好被子。他把那个暖炉顺着我的胸口塞进来,一直往下,几乎大半个手臂都埋在我的被子。直到热乎乎的暖炉贴在我的小腹微微偏下,他才停止。
他也不把手缩回去,整个人为了塞暖炉,几乎全贴在我的身上,只有一只手,撑在我的颈边。
也许的背光的关系,他的脸隐在暗处,只有一双眸子闪烁着不明的意味。
我盯着他,他盯着我,似乎是过去了一世纪之久,他站直身体,手自然从被子里缩回去。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撤离时,指尖滑过我胸膛留下的一阵瘙痒。
"睡吧......明天还有功课呢。"最後他摸摸我的脸庞,柔声道。
我茫茫然点点头,闭上眼,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时候离开的,再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
第五章"人妖"小龙女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自从那一夜被尹师叔"捉奸在床"之後,鹿师兄基本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每天食堂里他的座位总空着,问师傅,师傅说最近他忙着管我的功课,把其他师兄弟都交给尹师叔代为管教了。
我也问过尹师叔,结果他的脸色很奇怪,似笑非笑,轻描淡写地说鹿师兄最近剑法遇到关口,闭关练剑,无暇陪我聊天了。至於他是不是真的闭关去了,我看只有尹师叔和鹿师兄自己知道了。
我也试过另找"热水袋",但一想到师兄那双妙手,哎,就如同食过山珍海味,再也忍受不了粗茶淡饭一般。
好在尹师叔每晚都会帮我换新的暖手炉,又让厨房的烧火弟子准备个炭盆放在我房里。所以我也不急於找人暖被。全真教上上下下那麽多人,总有个把卧虎藏龙之辈等着我去挖掘。我就不信,找不出个比鹿师兄还要能"干"的人来。
也算是安分守己的过了半个月,期间,被师傅塞了一堆文言文在脑袋里。又因为上课打瞌睡,罚抄了不少诸子百家的着作,其後果是,我的小楷、行楷乃至草书、狂草突飞猛进,就连师傅都忍不住夸我:"臭小子写的鬼画符,赶得上茅山派开山祖师爷了!"
某日,师傅逼迫我背诵大学,我坚决抗议不果後,决定逃课。师傅也真是的,他是全真弟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也打算继承他的衣钵,老老实实在山上当我的老道,他干吗拿出一副培养未来新科状元的架势来教我呢!
我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消灭完中午饭桌上的食物,一抹嘴,拔脚开溜。
师傅还吃了一半,不好出来追我,只在背後猛喊,下午要考我的功课。师傅,拜拜吧您!要考我,你得先找得到我人才行。
这半个月,我在全真可不是白混的。虽然师傅看得紧,但凭我亲和的态度,还是和不少四代弟子拉近了距离。当然我是坚决不会承认,自己是为了找後备热水袋才刻意为之的。
在走廊上奔了不到几步,正撞上崔志方师伯的弟子们练武回来,他们嘻嘻哈哈调笑我几句,拍拍肩膀,继续往食堂去。其中一人经过我身边,不动声色,丢给我一个纸团。
我长袖一拢,卷在手掌心,待走到僻静处才打开看。上面寥寥几笔,字迹不太熟,可落款不算陌生:申时,後山小林,鹿。
鹿师兄,你终於想起小弟我来了。虽然猜到鹿师兄这段日子的失踪,多半是尹师叔搞的鬼。但我可不敢去和尹师叔闹。现如今终於有了鹿师兄的消息,正可谓久旱逢甘霖,我还正需要他的浇灌。
我东躲西藏,跟师傅斗了半天法,几乎都可以听见他气得暴跳如雷的吼声了。好容易挨到申时不到,我就往後山小树林钻去。
可惜我把自己是个路盲这个重大问题给忘了,一进林子,几个弯一转,就搞不清东南西北了。
在林子里又蹲了约莫半个多时辰,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可鹿师兄还是人影不见。不会是人家耍我吧?颇有些後悔没把暖手炉带出来,天一黑,就更冷了。
我在寒风里哆嗦了一会儿,决定不等了,回头再走,居然越走越荒。心肝正颤呢,风里传来鹿师兄的呼喊。
"杨师弟......师弟......"
"师兄......鹿师兄......我在这里!"
我立刻猛喊,看到鹿师兄从树边钻出来,我几乎是扑过去,投入到他怀里的。
他抱住我,很无奈道,"你怎麽跑到禁地边上来了,这里祖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