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出意外了,陈林有被匿名者高价保释了。”
挂了电话,叶泽侬才想起来手里被他捏爆的橘子,微不可查地皱了眉,快步去洗手间冲掉。
区区一个陈家,背后还玩枝根盘错那一套,快速摁死蚂蚁并不是叶泽侬的行事风格,慢慢折腾它才是游戏最大的乐趣。
他擦手,用过的纸巾随意丢进垃圾桶里,就像陈林有已经注定的命运,无足轻重。
病房里,许奕身体朝着门方向站,扭着个脑袋还在看挂墙电视里的电影。
从出去到回来,他保持这个姿势都没变过,应该是有小几分钟了,叶泽侬只好把他脑袋掰回来,“东西都理好了吗?”
许奕点头,他根本没东西好收拾,身体本来就也没大碍,偏偏医生紧张兮兮地就是扣着他不让走,害他在不喜欢的地方多待了四晚。
迫不及待下楼,还没做好准备,出门就被冷风糊了一脸。
街旁行道树的叶子已经掉光了,光秃秃的让人看着就冷,许奕抖了一下,不做抵抗,把手揣进兜里,没头没脑突然感慨,“冬天了。”
叶泽侬“嗯?”了一声,不明所以。
“是个该谈恋爱的季节了。”
许奕归校,消息一传出来,老侯几个人激动坏了,几个大老爷们堵在他寝室里,逗孩子似地冲许奕比数字,问是几。
“……”
一回儿两回儿许奕还能配合他们扮智障,他后来发现自己错了,他们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把自己当傻子了。
“我是脑震荡。”许奕无语,“不是脑瘫。”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影响智商。”
老侯“啊”地缩手,表情怎么看,都夹杂着那么一丝失落。
“脑子没事就好!”“老公鸡”接过话茬,把一群人拉近,“小许都回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把准备的东西拿出来庆祝了?”
“庆祝我出院?”许奕惊讶,感动之余,还有点不好意思,“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心意到了就好。”
众人视线纷纷错开,班长眼神逃避,老侯仰头吹起了小曲。
许奕:“……”
叶泽侬揽着他肩膀,把他从尴尬的圈子里解救出来,“他们瞎闹,你就别睬他们,我给你庆祝。”
几个大老爷们听了声就开始“哦呀,专属庆祝!”“小宝贝,他们不庆祝,我给你庆祝啊!”乱叫瞎起哄,许奕满头黑线,他和叶泽侬纯洁的友谊在这几个人嘴里越描越不对劲。
叶泽侬捧着他手,含情脉脉唤他小宝贝的画面一出来,许奕顿时臊得不行,冲上去捂他们的嘴,半推半撵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人全部轰出门去。
关上门,终于安静了,外头还不依不挠地闹腾,许奕人梗在那,听老侯捏着嗓子一口一个“小宝贝”喊着,雷得不行。
把老侯嘴堵上,再把人丢下三楼比较好,这人实在是烦,许奕勉强挤了个笑冲叶泽侬道,“你别理,瞎闹,他们都在瞎闹!”
许奕显然低估了老侯几个人瞎闹的本事。
晚上,他们偷偷摸摸,趁熄灯间隙,做贼似地又摸了过来。
床一挪,空出一片地,围坐成圈,从兜里掏出来又是扑克又是瓜子。
“老公鸡”在分配照明手电,班长甚至从怀里摸出一瓶酒,“指导办公室偷来的。”
一瓶白酒,就着买来的纸杯,每个人分了个杯底。
老侯还想给许奕倒,被叶泽侬拦了,“医嘱,不能喝酒。”
许奕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心里说不上来的复杂,这些小事情,他都没大放心上,结果叶泽侬记住了。
“这一杯,庆祝我们节目没选上!”老侯一口闷,辣得直咳嗽,“节目选上的还得天南地北跑表演,疆南校区知道吗,高海拔少人烟,破地方谁爱去,谁他妈去!”
“下一杯,庆祝我们小许出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许奕乐呵呵,气氛一烘托,他也不好计较自己出院的大事居然排在节目落选后面,抓了把瓜子,当花瓣高高撒下,算是应景庆祝。
明明没喝酒,闻着酒味,也让人微醺。
寝室里闷,男人的汗臭味太浓厚,还有不知道谁的信息素混在其中,许奕几次想让他们克制一点,但大伙都专注在打牌,没人理,只好自己悄悄溜去阳台呼吸新鲜空气。
没站多久,门开了,捏着纸杯的叶泽侬出来了。
“怎么不玩了?”许奕给他让了个位,借着依稀月光,看他眼神些许涣散,估计是高度酒上头,喝懵了。
“里头闷。”
远处都是连绵高山,乌压压的浓黑,光线晕染在叶泽浓眸底,照得那处如黑潭深沉。
他看看天,又把目光转向许奕,“冬天了,是个该谈恋爱的季节了。”
乍一听这句话如此耳熟,很快许奕就笑了,伸手讨钱,“剽窃我的话,版权费记得付一下。
叶泽侬像是魔怔了,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抓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