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大舞台今年选址抽到东山区,许奕也有幸登上了这传说中征用一晚需付费五位数的神秘大礼堂,不过他不演,纯给策划组打下手。
西洲区的Omega普遍娇贵,人人修炼成了人Jing,晚会布景这种费时费力的麻烦事一点都不愿意沾,上头心疼他们,一股脑把活儿全塞给东山区的Alpha们。
许奕几个早上六点没到就起床集合,在大礼堂里忙活一天。
拿构思图的女Omega啥事没有,坐在观众席正中央,除了喝水就是发呆,俨然一副养老姿态,她还不算一点不动,偶尔摸着下巴像个尖酸的管教嬷嬷,尽会挑人毛病,指挥场上的Alpha们,这边气球低了点,那边彩条垂上去些。
老侯跟从小到大没见过O一样,看见漂亮O就是一阵眼睛发光,干啥事都格外积极,满场子地乱窜,许奕仿佛看见了一只人形公狒狒站在树杈上sao搜弄姿,展现风采,全身肌rou都在叫嚣着“爷很行”。
可惜女Omega审美正常,对狒狒并不感冒。
许奕没他那么Jing力旺盛,趁着表演人员即将彩排的空档,溜进后台休息。
和他一样想法的人还不在少数,后台偏僻角落就那么一个,许奕人一到就傻眼了,“老公鸡”、班长都在那儿,浑然没有被抓包的尴尬,热情冲他招手。
怪不得几小时不见这几个人,原来全搁这偷懒了。
许奕理直气壮加入偷懒小分队。
他坐的位置选取巧妙,前有大幕作挡,看得见舞台,又不会轻易被外面人发现。
主持人是东山区与西洲区共搭的。
西洲区的主持人来得早,一男一女,女主持人瘦高又肤白,穿着一袭浅紫鱼尾纱裙,挺直的腰脊和弯曲的玲珑曲线勾人眼球,似是一掊纯白初雪,乍然开出了紫色的春花,要人眼前一亮。
许奕视力不大行,看着这女主持人,总觉得这她的脸部轮廓似曾相识,但是太糊了,他眯着眼,还是看不清。
衣领猛然被拽住,整个人被往后扯了一段。
“脖子别伸了!小鸡吃米啊你,巴巴往前凑。”班长嘴上责备,脑袋还是很好奇地挤过来,顺着许奕视线,一声低呼,“眼光不错啊小许,西洲区的白芷瑶,追她的人可以从她们西洲区食堂排到我们东山区Cao场了。”
许奕脸色变了变,班长还想安慰他,你也不磕碜,不要吊死一棵树上,谁知他瞪大眼睛,如遭重击般艰难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她叫什么?”
“白芷瑶啊!”班长扭着他脑袋,给他指了个方向,“喏,你没希望了,唐指导和她貌似是一对儿,旁人都没机会了。”
许奕这才看到大幕之外,唐默宁站在台下,正在背台本的白芷瑶拖着她不方便的长裙走向他,在台阶处伸了手,唐默宁拉住她,像一个优雅王子,牵住了从南瓜车上下来的漂亮公主。
女孩应该是笑了,从背影都可以察觉到她气质突然柔和。
大概就是初雪遇到了属于她的暖阳,未及凝霜,便碰见了春。
白芷瑶…
许奕看那背影愈发觉得眼熟与惊骇,似乎是从天而降的神雷,炸回了他不敢多想的旧忆,他压着突突跳动的额角,自嘲地笑了下,怪不得觉得她眼熟,唐默宁的审美真的是死死固定在了一个模子里。
小白兔不能爱了,便找了这个和他模样几分相似的白芷瑶?
哪里有什么避而不答、不能作答的喜欢啊,只是他喜欢的人不是你,对你的疑问,就没有浪费口舌的必要。
原来…他一直都是有喜欢的人…
原来,他只是像逗猫一样,喜欢便摸摸下巴,吻吻唇角,再多的,也都和打发时间的消遣。
许奕觉得无聊透了,这个逼仄的后台和这个灯光璀璨、亮瞎人眼的大礼堂,全部无聊透了。
他想要逃离,逃离出去,逃到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再把自己埋进土里,生生死死都随便了。
几乎是落荒而逃,歌舞乍然响起,巨大音响里面传来欢乐的声浪一波一浪,拍得许奕耳膜振振,他捏拳捶胸,想要把堵在他肺管里的废铁击碎。
大幕拉起,巨大的红色如血瀑一般,强势侵占眼球。
“《相逢为花开》,我推选的节目,好看吗?”白芷瑶笑晏盈盈,扶软春草般挽上男人的胳膊,“这是我特意送给你的节目。”
她这张脸确实和她哥有几分相似,连对付男人,都只会用同一种幼稚的套路。
唐默宁淡漠地瞥了她一眼,冷冷抽出胳膊,视线看见幕后离去的身影,浅浅皱眉。
“你不去追吗?”白芷瑶问地轻松,视线却一瞬不眨地盯着男人,见男人无动于衷,她用台本挡住勾起的唇,“还是说,我是有机会让你爱上我的?”
男人没说话,但他平淡的表情就像是最毒辣的鞭子,已然狠狠抽在了白芷瑶的脸上。
这个男人不会爱上她的,白芷瑶在他找上自己时就深深明白,她是聪明的,知道工具人该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