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四人轮流陪床的方式如此轮了几轮,终于挨过了第三个月,迎来了第四个月的开头。
“发育得不错。”陶浚给人儿把了脉,又用灵光来回查看了一遍,确认道:“一切正常,比想象中的要好得多。”
荇奕点点头,其余三人也终于放下心来。
“继续注意饮食,”陶浚在纸上快速写了一个月的孕期食谱,“这个收好,另外注意行房时不要太过激烈。”
“……”
四个男人面色微微有些尴尬。
陶浚淡淡地挨个瞥了四人一眼,道:“就这样吧,我回去了,有什么事用传音符通知我就好,趁云伊还没醒,抱他回床上继续睡吧。”
“行。”荇奕道,“多谢陶医师。”
“王上不必客气,这是陶某应该做的。”
青衣男子朝人微微颔首致意,不再多说,转身提着一个小型木箱往殿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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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和煦的阳光洒进繁华宫殿的窗棂,映在那张大红的床上。
小美人儿长睫微动,似要醒来,却又如同陷入了什么梦魇,摆动着脑袋,无法睁开眼。
——是谁……
是谁的声音?那么悲伤,充满着愤怒,心疼,和不敢置信……
而自己又是怎么回事,心口生疼,但说出来的话,却分明像把双刃剑。
血,遍地的鲜血……是从自己……不,怎么会……可身下又,确确实实的,全是鲜血……
铁锈的气味充斥整个空间。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沙哑的无力的声音。
闻言,殿门口那个高大的黑色身影好似就要倾倒……黑色的眼睛,黑色的长发,披着黑色战甲的黑衣裳,往下看,是一双黑色的战靴。
那个人的手里,是一束刚采来的鲜花,五颜六色的新鲜的花朵,大的小的各种各样,很漂亮。
“你骗我……云伊……你骗我……”
他听见那人说话,而后便是坠落的花束,飞扬的碎裂的花瓣散落在空中。
“我从未答应过你,何谈欺骗?”
“是你逼我,是你们逼迫我。”
他听见自己虚弱的声音继续说——
“……都是你们逼我的。”
那人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踉跄着向前走了过来,睡梦里的小美人儿这才发现那个黑衣人并非什么不认识的人,而正是他所熟悉的人之一,荇景!
只不过梦里的荇景要张扬得多,举手抬足都有一股邪傲的气势,被那样的眼睛一瞥,身子都好像不能动了似的。
这个荇景,显然不像现在那样沉默内敛。
男人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口又猛然安静下来,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的那摊鲜红的血。
紧接着,梦里的自己被男人抱了起来,风一样移动着,一直被抱进了御医阁。
奇怪,原来御医阁这么近吗?还是男人移动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小美人儿微微有些疑惑,而后靠着意识控制了下梦境的画面,成功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确,是医生哥哥那里的建筑,等等,不对……
虽然建筑都一样,但显然不是同一个地方。
气息什么的……说不清楚,但直觉就不是。
御医阁的大门被一脚踹开,梦里的荇景抱着梦里的自己一路杀进了药房,小美人儿的视角里,梦里的自己已经陷入了昏迷,脸色苍白,一条手臂无力地垂在半空。
“救他…!!…快救他!……快——!!!”荇景面色僵白,一双漆黑的眸子充满了寒意,又分明有些空洞,但又好像还带着一遭炼狱之火,仿佛只要是他所行至之地便皆要受到魔鬼的惩罚。
慌乱的走动声,嘈杂地跪地声,无力的叹息声。
他听见有人说无能为力,听见有人磕头请求恕罪……
扑通一声,他看见梦里高大的黑衣男人抱着怀里纤细瘦弱的少年跪在了地上,而后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吼……
如此过去不知多久,男人似乎又强制着自己冷静下来,冰冷空洞的目光一一打量周围跪倒的御医,问——
“何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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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打了个冷哆嗦,一个年迈的御医先开了头:“殿下,云伊大人不止服用了堕胎药,还服用了……一种、一种慢性毒药……”
另一个御医赶紧爬过去挨着,磕头颤声道:“吴大人说得不错……而且依老臣看,那慢性毒药的服药期恐怕已经超过了一个月,毒性早已通往五脏六腑,时至今日已是深入骨髓,堕胎药不过只是一味药引……”
“如今云伊大人失血过多伤及内脏是其一;其二是云伊大人就算不服用这堕胎药,距离毒发恐怕也只有寥寥几日。”旁边跪着的另一个年轻御医补充说。
“当真没有解毒的办法?”梦里荇景的声音听起来无力极了。
“按理说应该是有的……”
“那还等什么?!”荇景一下子双眼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