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草地,桃木千万,各类桃花竞相绽放,花林里飘散着沁人心脾的芳香。
“桃木驱邪,诵以宁心咒是谓最佳。”
蒗烬将人儿放进花树间的吊床里,向后面三人看了一眼,“半个时辰我若没醒,就用圣刀在我右手背上划一刀。”
三人沉默。
荇奕上前,面色有些担心:“几分把握?”
“保守估计,六分。”蒗烬神色严肃。
“好,记得了,”荇奕颔首,“去吧。”
银色长发飘动在空中,祈福神甲上镶嵌的各色灵石在灿烂的阳光下绚丽无比,天神一般俊美的男子席地而坐,闭目默念一回宁心咒,交叉双手于两肩,将自己的心魂抽离,注入不远处陷入梦魇的小美人儿脑海之中。
.
清风,溪流,柳树,木屋。
潺潺的水流,婉转的鸟啼。
意识到自己已然进入小美人儿梦境的男人微微蹙眉,这看起来可不像个噩梦。
不是噩梦……蒗烬心里一沉,想到什么,一时间面色复杂。
向前走了几步,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一座人类村落之中,男人的心情更是有些难以言说了。
好在在这个梦境之中的自己并不会对除了云伊的其余存在起到什么干扰,男人便肆意穿梭在大大小小的木屋之间了。
云伊他,会在哪里……
不远处传来成人的说话声,好像还有小孩儿的嬉闹声。蒗烬身子一凌,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门是开着的,用密咒探了探虚实,一切正常,蒗烬便抬脚进了去,而后快速打量了地坝里的场景——三个小孩儿围在一起捏着彩泥,两个年迈的妇人坐在东边的竹床上各自扇着一把蒲扇。
.
“你说北边儿那个云家,怎么那么惨呐,求了十多年好不容易怀上了,生出一个怪胎。”一个女人叹气。
“怪胎?”另一个女人惊讶地高扬声音,而后又赶紧压低些,问道:“怎么个怪法?”
“诶……这个不好说。”先前那个女人又叹气,摇了两把扇子,起身往屋内走,拿了一盆腌好的菠萝块放到竹床上边儿的小木桌上,招呼坝子里玩彩泥的娃娃们去河边儿洗干净手。
“哎,说话别说一半呀!”先前十分好奇的女人喊道。
“正要说呢,”摇着扇子爱叹气的女人坐下来,“但你得保密。”
“行行行,保密保密,你快讲。”女人伸手拿了一块菠萝,咬一口,“哎哟,夹口。”
“我可要开始说了。”妇人严肃地打招呼。
“听着听着呢。”另一个妇人咬着菠萝块儿,脆生生的,咬了会儿似乎是牙酸,拿在手上没动静了。
“那小家伙是我大姑接的生,简直不得了!”女人皱眉一叹,“女孩儿说不像,可女的有的他又都有,这两年长得也愈发水灵,男孩儿有的他也有,你说说,这还是正常人吗?”
“他娘昏着问我大姑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大姑都不知道怎么说。”
“那后来怎么说的?”拿着菠萝块的妇人问。
“没说呗!”女人说到这里显出几分急躁,“我大姑那人老实巴交了大半辈子,哪会骗人,抱着娃娃到人儿面前露出光溜溜的身子,给那孩子的娘一看……”
“看了……!?”菠萝块儿啪叽一下掉到了水泥地上。
三个孩子洗干净手从门外一个追一个欢腾地跑进来。
两个老妇人站到坝子另一边儿给孩子们让位置。
“可不就是看了,”女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大姑真是糊涂,这下可好,人给活生生吓死了。”
“吓死了?”女人露出惊恐,小声又不敢置信地问。
“是啊,当场就没气了。”老妇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浊气,“可怜那女人,听说才二十九呢。”
“嗐,可怜人呐。”另一个女人也跟着叹了口气。
过了会儿。
“等等,你刚才说那娃儿这两年长得也愈发水灵,难不成……”
“可不是才碰着么,昨日去北边的山里采草药,那娃娃嚷嚷着要上山呢!”
“上山?”女人疑惑,“他今年几岁了,可不危险?”
“也不小了,但也不算大,今年初冬就满十五岁了,他娘死得惨,我大姑每年都去祭拜呢,非得拉着我,害怕呗,我就也记清楚了。”
“可不得害怕。”另一个女人有些同情,“嗐,那他去了?去干啥,你不问问?”
“问了呀,说是要上山采药卖钱,我哪能让他上去,就顺手把裤袋里几个铜板给他了,他又不要,非得自己去,没拦住。嗐,我也挺看不过去的,毕竟他现在是个孤儿……”
“孤儿!?”另一个女人显然更是震惊了,“他爹呢?怎么,也……?”
“克父母吧,他爹十年前上山砍柴被蛇咬了,我们找到的时候尸体都烂完了,可吓人。”
“啊……”妇人双手合十祷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