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店小二正忙着招呼,忽闻见门外传来一阵扑鼻花香,正疑惑这时节哪来的桃花,一转头手上的动作便怔住了。
“再要一道蒸蟹……”面如冠玉的青年正兴致勃勃地点着民间有名的佳肴,见店小二竟是突然呆住,登时面露不满:“小二。”一转头,却也竟自愣住。
只见门外英姿勃发地走来三人,身后一红一白二人已是风流倜傥,一冷肃清淡,不可冒犯;一笑容款款,有如桃花灼灼。而为首显为人主的白衣男子更是眉目如画、气度不凡,嘴角微微笑意,年岁不知几何,微有些狭长的双眼既凛然又贵气,似有成卓在胸。
三人实力不显,然而俱是不容小觑的实力,修道界却不曾听闻有过这几号人物。青年不由肃然起身:“在下阮哙,三位道友从何而来?若不嫌拥挤,还请入座一叙。”
孟壑舟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并无阮哙这号人物,但也不敢轻易怠慢:“在下沈珂,姑苏人士。那就有劳阮兄了。”于是也不推辞,三人遂入座。
孟壑舟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这帮子人。一桌三人皆着素简白袍,看样子都是剑修。除阮哙外,另外两人姿态甚是倨傲,三人中年纪最小的更是微微蹙眉,似是对阮哙的邀请有所不满:“师兄,你可别忘了临行前师父的叮嘱,其中第一条便是不可滥交……”
阮哙忙瞪了这位小师弟一眼:“师弟不可无礼,这位沈道友一看就是可结交之人。”说着又对孟壑舟赔笑道:“是在下疏忽了,还没介绍我两位师弟。这位是我二师弟莫无言,这位是我小师弟骆明宏。我们三人是太虚宗弟子,师从‘一鸣剑’谢长老。”
孟壑舟吃了一惊:“太虚宗?我瞧着三位的装束……”
阮哙了然一笑道:“这也怪不得沈兄,我们一行此行本就不欲声张,故此才掩去太虚宗标识。倒是沈兄,瞧着面熟得很,愚弟却似乎并未听说过阁下名号。”
孟壑舟笑道:“在下不过一介散修,师出无门,倒是平白受贤弟抬举了。不知贤弟此行所为何事?”
阮哙面色登时凝重起来:“我们这次是为了……”
骆明宏冷冷道:“师兄,慎言。”
阮哙摆摆手:“无妨。沈兄实力不俗,说不定可助我等一臂之力。不知沈兄可否听过,早年叛出我太虚宗的孟壑舟其人?”
孟壑舟轻啜一口茶:“孟止泊么?早些年听说过些许传闻,其人如何,了解甚少。”
鬼怖无限风流地笑了一笑:“听说其人姿容甚美,举世无双。”
在座众人都被他笑得有一瞬间的凝滞,孟壑舟开始认真思考鬼怖是不是有摄人心魄的潜能,Jing神攻击能力和转移注意力的效果堪称一流。
阮哙直愣愣地看向鬼怖:“……确实如此。这位仁兄是?”
孟壑舟淡淡道:“家仆。”
阮哙感慨万千:“沈兄这是生在何等人家,家仆竟是如此貌美。我哪位叛门师兄若在场,恐怕不免逊色三分。”
鬼怖三人微不可见地抽了抽嘴角。孟壑舟道:“小门小户,虽是家仆,却情同手足,无礼之处还请贤弟多担待。”
菜已经齐了,却没有人动筷。
阮哙看了一眼他心心念念的蒸蟹,无奈道:“说回孟师兄,说来也是家丑。我们师兄弟三人入门时他已经殁了,据说是因误入魔道,走火入魔,魔气爆体而死,师父当年怎么也找不着他的尸身,恐怕已经尸骨无存了。他死后这几年风平浪静,魔修倏忽不知所踪,近来姑苏却又疑有魔修出没伤人。不仅如此,此次伤人的暗器,似乎是孟壑舟当年惯用的暗器‘袖中仙’。我们此行便是来探听一番虚实,若果真是孟壑舟还活着,且已然堕入魔道,恐怕要请掌门和师父亲自来肃清门派。”
孟壑舟暗叹一声,消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偷眼看了看吹雪脸色,见说到“魔修”时吹雪面色如常,才道:“此事非同小可。若贤弟信得过在下,可否让在下一同前往事发之地探查?”
骆明宏不悦道:“那怎么行?恕我直言,我们根本不曾听说你是何许人也,你这两位家仆身上气息也古怪得很,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魔修同伙?”
莫无言适时制止他,却也同意师弟的判断,Yin阳怪气道:“师兄,小师弟话糙理不糙,你可别仗着师父疼你惹出什么事来才好,届时你可担待不起。”
孟壑舟并不以为怵。二人的反应对他来说并不奇怪,剑修本就性冷,都像阮哙这么自来熟才叫奇怪。这三位虽名义上都是师兄弟,恐怕同室Cao戈由来已久,看起来似乎是莫无言和骆明宏合伙孤立阮哙,那么阮哙急于寻求强大的外援一同上路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阮哙果然对他二人明显的排斥视若无睹,仍是和煦地对孟壑舟道:“沈兄灵气奇清,自然不可能是魔修。我这两位师弟自小在外门长大,对散修的评价未免有失偏颇,沈兄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若沈兄能一同前行,自然是如虎添翼。”说着便急不可待地夹了一只蒸蟹放入碗中,招呼道:“吃罢,别客气。”
孟壑舟微笑颔首,却是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