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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扎奥杜兰啤酒,一杯萨利纳的悲伤,两杯深海鱼肝,一杯奈萨的黑池,一杯冰水,一份黑菌血肠汤。”莫隆尼和手里端着4层叠起来的餐盘和空酒杯的服务生打了个招呼,戴着平沿小圆帽的服务生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就从他们桌前溜走了。喧闹的餐厅十分狭小,多数食客都挤在门脸下面的吧台上站着用餐,老板还是看在有一位漂亮的雄子的面子上给他们拼了两张小桌。魁梧的伯尼和莫隆尼子爵坐在外侧,法拉赫毕竟在伺候雄主这方面还差一口气,坐到了维尔登和伯尼之间,漂亮的雌侍和妩媚的少将伊恩夹在中间,她不满地扭了扭屁股,最后妥协地坐到维尔登腿上。喜静的库哈拉蛇躲进了伊恩的外套,缠在她腰间,无奈地逃避着街角喧闹的小酒馆里的杂音。
“虽然我很喜欢喝酒,但现在才刚到下午…是不是有点儿早?”伊恩对莫隆尼抱怨,她话音刚落,面前就落下一盘摆得漂漂亮亮的小食和一杯黑色的,冒着白色烟气沸腾翻滚的饮料。伊恩的眼神跟着服务生灵巧的身姿飘走,四处张望了一下又落回到盘子里。“我们点了这个?有谁请客吗?”
“这类餐厅叫塔帕斯。”莫隆尼伸手取了一片用木签固定在一起橄榄、火腿、面包片塞进嘴里,然后把盘子推桌子中间。“点了酒水以后会送上一份小吃。”他伸手从背后吧台取了一个小杯,把饮料倒了少许出来,喝掉之后过了一会才把饮料放到伊恩面前。“这只是一种营销手段,它的分量不大,你吃着吃着就饿了,然后就会点正餐。”
卡修斯为他的谨慎暗自点头,伊恩觉得这种营销方式带着友善的欺骗性——它让人开胃,然后利用未被满足的食欲营销,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满足了低收入群体对美食的需求,虽然是路边小店,却也没有放弃Jing致的摆盘。她挑挑眉,在莫隆尼阻止之前就把端起杯子,吨吨吨喝了一大口。莲花的清香在唇舌间蔓延,带着一点点甜丝丝的味道,她以为它是热的,然而饮料然是冰的,喝起来很提神。“我记得帕帕的池水不容忍任何毒药的存在,您不用这么小心……”伊恩舒服地舒了口气,反问这位在诺蒙土生土长的雌虫。莫隆尼尴尬地摸了摸下巴,“因为里面加了一点儿ye氮,我只是试试温度。”
雌侍们都笑起来,小食很快一扫而空。伯尼吮着手指琢磨着怎么调出这样的味道,服务生立刻又举着放在窄木板上,一层两个碗并排,层层叠叠摞起的高高汤碗走了过来。“黑菌血肠汤~”他在莫隆尼和伯尼让开的缝隙中间放下所有的碗,把最底下的一碗留下来,另一碗递到旁边几个穿着类似款型但颜色不同的工作服的雌虫围坐的桌上,在他们的道谢声中忙碌地离开。
这道菜是单独点的,分量略大,伊恩可以确定这是帕帕神庙里的东西,血肠带着一种特殊的味道,让伊恩有些欲罢不能,但它闻起来不是虫族的血,却也不是她曾经吃过的任何一种适合于雄虫食用的血,而莫隆尼完全没有担心她会不能消化。当这碗汤端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伊恩甚至可以闻到隔绝了喧闹的,来自于神庙里的黑暗与安宁。黑菌鲜美,脆又有嚼劲,她拿勺子拼凑了它的样子,尝了一口就决定自己独吞,不让任何一个雌虫沾一口,特别是卡修斯。它曾以另一种形式陪伴自己度过漫长的时光——这是长在墓室里的黑菌,在尸体上尤其长的快,曾经用来处理死去战虫的遗体,留下不会发臭的硬壳。
隔壁桌雌虫们把这碗汤分食干净。端起各自面前的酒杯。“为了工作和健康。”、“为了好运气。”他们相互碰杯。服务生给雌侍们端上剩下的酒水和五盘小食,漂亮的摆盘把不大的桌面占满——一种甲壳类水产做的rou丸串,和第一盘的小三明治一样的形式但是内容变得更丰富,切块的硬面包上放着包括鱼籽、调味果rou和生的腌火腿包nai酱卷,很明显老板做了新菜,正勾引他们点正餐)、量足却不能填饱肚子的酥脆花荚、一盘腌小鱼和一盘混合了油炸Jing腺、烤眼球和脑髓的炸物拼盘。伯尼把炸物拼盘换到卡修斯面前,“你需要多吃点这个。”他一幅过来人,我为你好的神色,而卡修斯也淡定地捏着那束眼球尾部炸得酥脆的神经把它塞进嘴里品尝——作为一直在军部宪兵部门工作的雌虫,他比其他的雌虫更熟悉这些器官的细节。伊恩看着那盘炸物混身难受,“食材哪儿来的?他们……上菜都是随机的吗?”
莫隆尼喝了一口自己的“萨利纳的复仇”回答说:“如果不是点餐的话,老板做什么就上什么。有一部分从神庙来,血肠是异虫rou汁和它们的血做的,油炸拼盘是剩下的内脏,Jing囊是鱼的。这里不是最好的餐厅,所以基本不会有浪费。”他抬起头看着伊恩,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能令她满意。
邻桌的雌虫们几杯酒下肚之后开始聊天,他们忽略了被法拉赫和维尔登挡着的雄子,“你是因为什么进去的?”一个短发的雌虫问一个留着披肩长发的金发雌虫,金发的雌虫把酒杯扔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他叹了口气说:“我老家在耶利瓦勒行省的第三星上,”他一说,身边的雌虫们都发出遗憾的叹息。“本来靠自家的晶矿场还可以过下去,结果上半年养殖场的异虫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