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带着沙哑的磁性:别哭。
你爸爸的事,没有陪在你身边,对不起。
常安一顿,我只是等不到你了......先是上海再是南京,戴进牺牲了,杭州也眼看不保,我得跟着我哥去香港。
医院死亡人数剧增,这些天她过得很难受。
可你还有我。
常父车祸去世闹得动静很大,在杭州的内线早把消息告诉了他。
他当时拿着话筒,在看下属送来的最新战况。
从那后他的进军策略最大的特点,便是快。
他要快点回到杭州,把她找到。
抛开对常安的心疼,他自己是有点庆幸的,庆幸常安从此无依无靠,那就只有他了。
她会彻彻底底脱离家庭的属于自己。
自己离开得太久了,从夏季到冬季,已然大半年的光景。
我再过一个星期就要走......她也无可奈何,这边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藤原桥早有心理准备,可听她亲口道出,心下还是一紧:不可以。我需要你等我回来。
你乖乖的待在租界哪也不要去,等我回去找你。
常安摇头,缓了几口气:我不能一意孤行,搬去香港是我爸爸生前的意愿,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藤原桥很头疼,他的军事进程战略研究,主攻方向便是时间强调快速。
连日来的工作让他Jing神已很疲倦,为的也是快一点打进杭州。想尽快见她也是一部分原因。
心下一番斟酌后,藤原桥终于开口:十二月底,十二月底我一定回来。
常安一惊:那时日本已打过来,杭州不安全你怎么来?我们都不要枉顾身家性命,宋定......
藤原桥叹口气点点头,手撑住玻璃门:我有办法,你照顾好自己就可以。待在租界,我一定会来找你。
你相信我吗?他再问。
常安默了一瞬,擦掉眼泪问:我相信你。
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做什么?
等我回来我告诉你,全部。那雨中竹林般的声音穿过话筒,缠的常安心里丝丝痒痒,也像过了一场细雨,雨点打下来,滴滴答答地声响。
藤原桥迟迟等不到她的答复,有些急:安安,答应我?
常安一下子想到很多,不去香港的后果、杭州的局势、日租界的安全程度、常子英、宋定的真相、医院、余笙
安安?在听我说吗?!
常安:给我两分钟。
那头话筒被撂下。
藤原桥在那边很冷陈,话筒一直贴在他的耳边。
忽然他一脚踢上电话亭的亭板,忍住把玻璃砸碎的冲动,像嗜血的动物发了病,整个人透着偏执而疯狂。
在接到她要走消息的同时他就在做准备,自己是一定要拦住的。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常安瞥到父亲的相片,而旁边摆着的,便是那张宋定的头像。他不爱照相,工工整整的只有这么一张独照。 常安鼻尖很酸,不到两分钟,便拉紧外套返回大厅挂起电话,喂?
安安?
我等你。
藤原桥一下子软了,脸上的嘴角翘起:好。
常安握着话筒一时不知说什么,忽然感觉身上有点冷,也问他:你那边冷吗?
他语气轻快,还好。
常安听出来前后变化,不自觉笑了笑,有没有受过伤了?
没有。
等你来了,我们想办法一起离开。
好。
电话亭对面的马路来了士兵巡逻,带着手电筒。
藤原桥立马转了个身背对那边,安安,我得挂了。
常安有点措手不及,她还想和他多说会儿话,不过也无异议:好。
电话筒里传来他隔空的一吻,拜拜。
拜拜。
藤原桥说:挂了吧。
常安下意识面对他时那股子娇出来了:你快点回来还要平安。
藤原桥心下又酸又软,喜爱地不得了:我会的,乖。
谁都不愿意先挂电话。就彼此听着呼吸声......
不久,那头电话中断的声响传来。
藤原桥放下电话。心中松了一口气,低调地避开士兵隐没在街道深处。
天一亮常安收拾好就去工作,那通电话不真实的像场梦,却又切切实实发生过。
一上午的手术,她抽出吃中饭的时间给常子英一家打电话,说明自己要延迟去台湾的意愿。
晚上
常子英和她面对面,几乎要被她气哭了,泄了气只差指着鼻子骂:你还有没有脑子?怎么平时看着挺懂事的,这会儿就全犯傻呢?
常安也动容,忍耐着说: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常子英抓了两把头发,踢掉一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