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噔噔噔”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人群大呼小叫的声音。张斐没多想就往那边去了,然后在一个转弯路口后面,看见了灰头土脸的几个军理学生。
“张斐同学!是你!”
“终于找到你们啦!”
“蒋同学也在!”
三四个军理学生垂头丧气的,看到多了两个有生力量眼前一亮。张斐却一眼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他大叫一声“韩遂!”便冲了过去。韩遂不省人事地靠在吕炀身上,听见张斐的声音,微微睁了一下眼,但很快又晕了过去。“他这是怎么了!?”张斐着急得慌了手脚,一时间六神无主。
“他追着南斗人出去了,应该是恶斗了一场……我们遇到他的时候已经这样了……”吕炀说。“你怎么没有叫组委会!他受伤了!应该马上送出去!”张斐一下子抓住了吕炀的手腕,他没察觉,说话时他的声音都抖了。
“我……斐哥,你没有发觉吗?我们和系统失去了联系。原本应该是虚拟战场的,现在,都变成了实景。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现在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吕炀说。
吕炀不花痴的时候,说话还是清醒的。他现在已经彻底成为了张斐的迷弟,一口一个“斐哥”叫着。张斐听到吕炀的话却愣住了,他握着韩遂的手腕放在胸口,感觉他的脉搏还在跳动着,而韩遂军服的前襟上大片暗沉血迹,触目惊心。
“我们现在怎么出去!!”张斐大叫道。他跪坐在地上,嗓子突然哑了。
“走。”蒋旭从后面走过来,枪口警惕地指着周围黑暗的路口,“南斗人说过这里有一个清洁装置,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清扫到这边。”
“但是他现在不能移动!”张斐脸上都是冷汗,他现在只会握着韩遂的手确认他的生命体征,连思考都不会了。
“来不及了。”蒋旭说。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那韩遂怎么办??”张斐脑子忽然一片空白,眼泪没有意识地掉出眼眶,他不知道自己整个人状态失控。他见韩遂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像纸一样苍白,他从来没见过韩遂这个样子。“韩遂!你醒醒!”张斐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害怕失去的感觉,他原来不是那么无懈可击的,只是未到伤心之处。
蒋旭却走过来,对两个学生说:“你们,把他扶起来,拖着走,我们时间不多了。”
“韩遂……”张斐还失神落魄的。
蒋旭揪着张斐的衣领突然把他推到了洞壁上,哗啦啦砸下来一些碎石,张斐后背被砸得生疼,脑袋也嗡嗡的。沿洞壁传达过来的清洁装置启动的声音更加明显。蒋旭说:“你给我清醒一点!但凡你拿出恨我十分之一的勇气,也不至于现在这么脆弱!”
因为疼痛,张斐的眼神渐渐清明起来。他却忽然看进了蒋旭的眼神里,痛苦、怜惜、不舍、悔恨……alpha的眼睛里种种情绪都有,幽深而意味难明。张斐忽然用袖子狠狠擦了一下脸,擦掉刚才情急中掉下的泪。“我知道了,我不会——”
这个时候,他必须对自己残忍。
张斐从地上捡起狙击枪,一步一步反身折向了黑暗处。他克制住自己想要回头看的冲动,队友需要他提供一个安全的后背。矿洞里寂悄无言,只有水滴滴在碎石上的声音。吕炀他们带着伤员先走了,这个时候需要有人保持清醒。beta的身影逐渐没入了黑暗里,蒋旭在后面看着,也拿起自己的武器,跟着走向了黑暗处。
头顶的矿灯在不断地摇晃,淡蓝色的光芒闪烁着。每一个黑黢黢的洞xue,都好像潜藏着史前的怪兽。矿石是在人类文明出现前的亿万年间形成的,它们所见过的险恶,远比人类的想象广远。而此时矿道结构失衡,地面几乎翻折了90度,墙皮也在不断剥落,他们不住躲避着,到最后,不得不快速跑动起来。
“打那里!”蒋旭说。矿道顶部裸露出一处缺口,一个齿轮在疯狂转动着,周边无数Jing密的机械。整个矿道系统都是由这样一套庞大的机械结构控制的,如人体内的毛细血管。张斐想也没想,助跑跳上侧壁发力,通过夜视仪一枪命中了那处缺口。子弹随即卡入了齿轮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金属碰撞的火花四射。但子弹只让齿轮降低了一两分钟的速度,随即更大的压力和推动力如波浪一般涌来,前仆后继。这个庞大的地下王国内,还有无数同样的装置和结构在运转着。
“蒋神!斐哥!打那个节点!每隔五十米就出现一次,应该是分段控制的!”在前面逃得飞快的吕炀还不忘回头望了一眼,给队友提供点情报。
“不早说!”张斐喘着粗气从墙上跳下来,极速的奔跑跳跃和射击对体力消耗很大。他刚用枪托硬生生砸弯了一段钢管,钢管弯折插进齿轮里,卡住了一阵子。但钢管硬度不强,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用处不大。咳咳——”张斐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肺叶一阵抽痛,他们刚才跑得急,吸入了不少空气中飘散的矿尘,现在一吸气肺部就疼。
“别停下。”蒋旭说,他托起了张斐的胳膊。张斐忽然疼得“嘶”叫一声,停下脚步,借助矿灯微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