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行,一匹骆驼,总归是不够骑的。半途流卿延突然消失,兰渐苏和李星稀还好奇他上哪儿去。不出片刻,他便骑着一匹乌黑的马奔来,左手还牵着一头红马。兰渐苏问他马从哪来的,他嘻嘻哈哈插科打诨,说不着边际的话。一看便知,上别人家门口偷来的。
流卿延便无辜道:“可别乱冤枉我,我胯下的这匹小公马,是自愿跟着我走的。我牵着的这匹小母马,是自愿跟着这匹公马走的。别说我不关照你啊,这母的看着矫健Jing瘦,一瞧就是匹好马,好的给你。”他将红马往兰渐苏身边推。
兰渐苏也不可能问出他马从哪来,再替人把马送回去,唯有和他“同流合污”,骑上了这匹马。
三人,两马一骆驼,沿着北路前行。
流卿延的黑马行在前面,荡着尾巴。他沿路和马说话,没多久便自说自话地跟马称兄道弟。路过一片怪石横立的石林,兰渐苏问道:“那石林里的地,怎么裂了这么大一个口子?”
流卿延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兰渐苏没应他,不确认他是不是又在跟马说话。
李星稀先应了,手扒开脸上的绒巾:“什么故事?我也要听。”
“宗主,哑巴,道士。这三个是主角。”流卿延说。
兰渐苏这时方感兴趣起来:“宗主是鬼刀宗宗主?”
“啊。不然呢?西北这破地方,还能有哪个宗来。”流卿延接着道,“不过那一年,宗主还不是宗主,只是鬼刀宗的大弟子。”
西北是流传过宝藏的传说的。中部人喜欢说书编故事,一有什么玄乎神秘的剧情,便往西北编。毒药要是西北的才能彰显独特,美人要是西北的才能担得起艳香之名,公子要是西北来的才能身穿白衣长相俊美。
一提宝藏,人们便笃定,定然是西北最多。为什么?因为西北地多,地价低。中部寸土寸金,埋宝藏的地,光地价都比宝藏贵了,实在没那个必要。
所以十八年前,一行人便慕宝藏之名,来西北寻宝。来的大多是江湖人,高手却不多。因为真正的高手,要么淡泊明志,要么早家财万贯,都看不上这些宝藏。何况跋山涉水那么辛苦,路费还那么贵。
在寻宝的江湖人中,其中拔尖的两位高手,便是道士和哑巴。他们千辛万苦,分析出宝藏埋在怪石林里。打退一众良莠不齐的敌手后,他们连夜来到怪石林,要将宝藏挖出。
当年的鬼刀宗大弟子是西北守护人,环保志愿者,坚决抵制一切破坏环境的行为。一听说有人要刨地,立刻赶来阻止。他们三人在怪石林打了一场,最后打得太凶,地给打裂了,那宝藏,还是面了世。
“那宝藏是什么?”李星稀听得入迷,迫不及待问。
“是什么?哈哈哈哈。”流卿延大笑几声,“那宝藏,是个少年。一个在地里睡了好几个月的,十四岁的少年。”
李星稀讶异道:“怎么会是个少年?”
“是啊,怎么会是个少年?”流卿延说,“他们也奇怪呢。少年身上带着一封信,信里说,看到此信的恩人,万望保护好这位少年,将他抚养成人。”
兰渐苏浑身颤了颤。这算哪门子宝藏?这分明是个坑。人们兴致勃勃为了暴富而来,结果荣获一只吞金兽?
他兰渐苏会这么想,打架的那三个人,自然也会这么想。
道士当时读完此信,连忙收剑认错认输。鬼刀宗大弟子也敛去锋芒,客客气气地和他们说,宝藏是他们找到的,应该他们拿去才对。
哑巴不会说话,只会摇头摆手晃脑。
三个人把那少年推过来推过去,最后推得恼了,又打了一架。可他们三个人武功不相上下,道士虽然会点法术,其余二人的神功也不是吃素的。打得没完没了,最后只得坐下来商量。
道士说,让那孩子自己选要跟谁。尽管鬼刀宗大弟子一脸强力拒绝,那眼睛黑得和曜石一样,不大爱说话的少年,还是走向了他。
哑巴和道士都舒了一口气,见到大弟子神态痛苦地让少年执着手,心里均有些过意不去。
道士便说:“这样吧,你替我们养了孩子,我们当做欠你一个人情,也替你办件事。你说,要让我们办什么事?”
大弟子抹掉眼角的泪,吸吸鼻子说:“好吧。前几个月,我们师父让一个婴孩成为了鬼刀宗的传人。但而今那婴孩和我们失散,听说被人带到了中部去。道士,你便去替我们找他。”
道士道:“我找到他,替你们带回来?”
大弟子摇头说:“不,别带回来。你教他法术,只要他学会法术,总有一天会自己找到这里来。至于哑巴你。”大弟子拿出一尊仅有二指的佛陀像,“这是我们鬼刀宗的镇门之宝。我师父算出,鬼刀宗将来必有一场大难。这个镇门之宝,绝对不能流落到敌人手中。我如今将它交给你,将来你找个传人,鬼刀宗太平以后,让那个传人将它送回鬼刀宗。”
道士和哑巴都同意帮这个忙。大弟子也算了了两件事,看着那少年,破涕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