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原先想着离这个满身煞气的人远点,就不会被波及,没曾想那桌腿桌椅掀的尘土差点没给他们呛瞎了眼。
别是碰到恶霸住店了吧?众人颤着手摞起裤脚,若有不妙,赶紧跑。
掌柜心都在滴血,不仅有个活阎王,这是害其他人全吃霸王餐呐!关键是他根本不敢上前找事,那人气势雄浑,就他们店小二这小细胳膊细腿的,别被拆了店都算好事了!
正在众人心思各异屏气凝神之时,屋外传来柔和的脚步声,结账的桌面上轻轻拍下一只白净的手,清绝的声音传来,“赔偿,见谅啊。”
范起一抬眼,心里便直直惊叹。
这样貌也实在太过出挑,Jing细的五官仿若雕刻而成,肌肤薄薄一层透着桃红,再配上淡色的描花长裙,一时间整个客栈仿若被这道柔光照亮了些许。
众人静谧之时,那小姑娘迈着步子朝‘恶霸’走去。
不,等等!
在众人心提到嗓子眼时,她一个脚步扑入宋温游怀里。
她身子实在瘦小,在高大的男人怀里像是一只再脆弱不过的小猫,只要那人微微用力便能扼杀。
宋月稚蹭了蹭宋温游的下巴,轻声喊,“爹爹。”
高大的将军身子有些僵硬,直直的盯着面前不明事理意欲上前的掌柜,差点没给人吓得跪下地。
接着他屏气,极其不自然的抬手放在小姑娘的头顶,防止舌头打结冷酷的甩出一个字,“嗯。”
他的掌心很硬,下巴留有些许胡须,不过宋月稚却并没在意,附在他怀里轻合了眼,嗅着相识的气息。
她未及父亲便离开她左右,正是三年有余了。
众人眼睛都看直了,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真是这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人生出来的?
不知怎么回事,刚刚看着还格外骇人的恶霸这时候居然温情了不少。
得救了!
宋温游任由女儿抱着,素日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气性似乎被桎梏,是动也不敢动。
好久,宋月稚才松开了手,看了眼满地的狼藉。
范起赶忙上前,堆着笑道:“见过小姐,我是范起。”
这人宋月稚也清楚,是父亲的副将,在信中听起过,她露出笑点首表示回应。
就是这浅淡的笑容,范起算是知道当年江汶琛为什么说第一眼见到便难以忘怀了,他这种有家室的都忍不住惊叹其容颜,心神为之牵引。
宋温游一看他几乎要看直的眼睛,当即拳头就硬了,还是被女儿拉了拉衣袖,才对她露出练习了一天的笑容。
众人心头一杵,这对着亲生女儿怎么还露出这凶相?
宋月稚却毫无察觉,疑惑问道:“父亲缘何生气?”
气得把桌子都拍碎了,看来事情不小。
说起这个,宋温游当即脸色一黑,他抢过范起手上的信,心说这个混账写的东西万不能玷污了自家闺女的眼睛,几下撕成碎片往空中一撒,最后嫌脏的拍拍手掌。
“糟心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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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次春闱竟被圣上改为了殿试,足足提升了一个档次,但参考人选却等同于会试,与进士一同考,实是奇谈。
但也变相说明,因边城之乱损失的一大批官员空缺位庞大,朝廷正值用人之际,这对于贫寒考生来说,是万幸的机会。
这时候虽已结束,但放榜的日子少说还有半月,但她父亲已经归来,她还是决定先一步回京。统帅班师回朝耽误不得,如今他能乔装在午泉关停一停已经是违背上命,宋月稚也不是不懂事。
她人虽不在京都,但听艿绣传来的消息说,这次殿试内出了一位让主考太师赞叹不已的考生,文章劲道辩答无比Jing妙,虽说还未放榜,但京中竟有传闻说这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学士。
不说消息是如何传出的,就是对那人的口头描述,宋月稚直觉是她心上人无疑。
她不承认是自己的偏心,只是斩钉截铁的信他。
当夜宋温游却不让她去驻扎的营帐,说是那地方全是一堆臭老爷们,也没准备好她歇脚的地方,绝对不能凑活过一晚,宋月稚执拗不过只好住在了客栈。
说起来再见那位掌柜还觉得有些熟悉,是她来溱安时与江汶琛同住的那一家,或许是掌柜感激她出手解决了麻烦,在她挑选房间时特意问了她。
宋月稚垂眸思索了一会,凭着记忆选了那日江汶琛住的那间。
夜里,秉烛看了几封从京都的来信,才拆开一封,铃可便道:“这屋子闷的很,姑娘咱们开点窗吧?”
宋月稚漫不经心的应,“好。”
‘吱’一声后,微寒的风便测测的吹来,童夕很快给她披上一层外衣。
第一封是皇后的信,宋月稚自小算是在皇后身边长大,知道她的处事方式,所以她和父亲通信的时候也不曾透露她偷偷离开京都,这有失皇家体面,更让父亲知道她处境后心有抵触。
她只言说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