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跟着杨老在院里练五禽戏,埋怨道,“阿宇到底回不回?我为他牺牲良多,他莫非还一心只为了那个丫头?”
“他不为着水水,难道还要被你撵着吵?”杨老一套拳打下来满头都是汗,一旁的丫鬟递上来毛巾,他抓过来擦拭,又捏着茶壶灌口水,“你瞧不上水水,但水水着实有主意,阿宇没有她,必定走不长。”
容氏立时收起拳法,“我几时说不让她呆在阿宇身边的?她自个儿要走,我拦得住?还有那温家的派人去弥陀村接水水,还接到人了,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看你烦,”杨老撂了茶壶,拿着本书看起来,当真不理她。
容氏狠跺脚,走到他跟前伸手要拧他耳朵,“你跟我装什么书袋子,给我去把阿宇叫回来!”
杨老猛地挥开她,拿着书转书房里了。
留容氏一个人在院里生闷气,恰时安嬷嬷过来低声道,“夫人,温大人入府了。”
容氏抹了把汗,往身上瞧瞧确定衣衫齐整,才搭着她的手出了院子。
温烔候在堂屋,容氏甫一进门,当先注意到的就是他身旁的那个姨娘,柳眉星目,生的跟温水水有几分像,只是气韵更冷冽,有种不卑不亢的倔性,她心下有了计较,赶忙杵着拐杖颤颤巍巍走到她跟前,望着她一时凝出眼泪,“你多大了?”
容鸢曲膝道,“回老夫人,妾身二十五岁。”
容氏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笑了一下转而抬手抹掉眼泪,回身推一把安嬷嬷,“你去把阿宇叫回来。”
温烔欠身淡笑道,“大殿下不在府中?”
容氏恢复镇定,兀自坐到上座,指了指旁边的座椅让他坐,叹气道,“他师父病了,他又是个孝顺的孩子,少不得要过去看看。”
温烔也做出一副赞叹的姿态,“大殿下果然是不忘旧恩的人。”
他这是在示好,容氏却收住笑,瞥着容鸢问他,“温大人贵人事忙,怎有空过来?”
温烔待要说话,元空这时匆匆进门来,他应该是急赶过来的,穿的还是常服。
温烔赶忙拉着容鸢向他叩拜,“微臣叩见大殿下。”
元空道了声免礼。
温烔躬身站到一旁。
容氏多日没见到元空,一时看到人也免不得高兴,“你前脚刚出门,后脚温大人就来了。”
温烔笑道,“倒是微臣来的不巧,耽误大殿下去云华寺了。”
元空一听这话就明白过来,容氏替他隐瞒了,他配合着道,“无妨,主持不喜人打搅,我不去正好让他清净。”
温烔点头,旋即道明了来意,“近来听闻容老夫人寻亲,这些讯息都和微臣这位妾室匹配,所以微臣带她来认认。”
元空顺着他的话看向容鸢,确实跟画像吻合,他略显犹疑道,“我和表姑只在幼年见过一面,记得不太清,不过这位夫人跟我表姑确实有几分像。”
他说出这位夫人时,容鸢显而易见的眼底亮过,这是肯定,不过没往白了说。
温烔心下有数,抬手冲容氏道,“老夫人,阿鸢是江都人,落难才漂到西京,她受了许多苦,常常盼望与家人团聚。”
容氏像是被他这番话感动至深,眼含热泪连连低哭,丝毫看不出作伪,“我这里记下了她,温大人照顾阿秀多日,这份恩情我心里感念。”
温烔手探到容鸢腰后推一把,示意她上前认人。
容鸢掩不住喜气,匆忙要近前。
元空低咳一声,这感人肺腑的场景暂时消停,几人都瞅着他,他弯一点唇,笑得不浅不深,“到底是大事,我舅爷也急,我已经派人从南边接他过来,认祖归宗断不能马虎。”
容氏掩去纳闷,按着他的意思道,“阿宇说的没错,终归是一家的,不愁这三两日,还是让阿秀有个体面,总不能太贸然。”
温烔深觉得有理,这种事得铺开了说,最好整个大魏都知晓,他纳了容家小姐为妾,这样的风光想想都荡漾,他连忙俯身朝容氏敬礼,“老夫人放心,该她的体面本官不会让她委屈。”
他这就是明明白白的向容氏保证,如果容鸢回归容家,他也会适当的为她提身份。
容氏欣慰的笑起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她做出疲倦的样子垂眼睛。
元空过去扶住她,对温烔说,“温大人,我外祖母近来为着表姑的事烦的睡不着觉,这一下子放下了,倒困的快。”
他说完和温烔会意的笑到一块去。
温烔忙推着容鸢道,“还不快过去扶着老夫人。”
容鸢小步到容氏身侧,搀住她道,“老夫人,妾身扶您去歇息吧。”
容氏望着她笑,“好。”
容鸢便随她一同去了西松园。
元空长舒一口气,坐椅子上怔神。
温烔忧虑道,“大殿下看起来有些神伤。”
元空微颔首,“我舅爷找了表姑很多年。”
温烔沉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