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样说,阮清茴心里愈发没底了,便又盯着他看了会儿,试探着问道:“泽明的成绩...很差吗?”
对面那人但笑不语,她嘟起唇睨了他一眼,“不说算了,我自己听。”
说罢,又朝他摊开手掌,“你今日的信还没给我呢。”
他笑眯眯地将手掌按下去,握在手心捏了捏,“方才已经说给你听了嘛,就当已经写过了,好不好?”
“那不行,陛下乃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等给爹娘报完成绩回宫,再晚你也要写给我。”
阿茴难得不讲道理一次,他不仅不生气,反倒答应得十分高兴,点头如捣蒜似的。
谈话间,东房门外已经走来了一列士兵,将过于紧张激动的考生们隔绝在外。随后礼部侍郎拿着一卷纸张走出来,交给身旁的两名侍卫。
侍卫一人一边,将卷起的纸张逐渐摊开,再小心翼翼地贴上布告栏。
士兵撤去两旁,考生们顿时齐齐涌至榜前,一列一列地仔细查找着自己的名字。
有人从头看到尾后当场哭泣,也有人看完欢欣鼓舞。阮清茴在马车里紧张地等待着周全安传来消息,被沈砚握着的手指情不自禁蜷了起来,掌心也濡上了一层汗意。
不出片刻,周全安突然从人群里奋力挤出,边喊着“夫人”边朝她跑来。
第24章 青鸾。
“夫人!夫人!”
周全安急匆匆地跑过来, 喜悦之色尽跃眼中,“中啦中啦!阮公子高中进士啦!”
她登时大喜,忙问:“泽明是第几?”
“第二!阮公子考了全榜第二名!”
“太好了!”她一把抓住身旁人的手, 抓得指尖都泛白了, “陛下你听见了吗?泽明中了!”
阮清茴似乎是忘记了沈砚早已知晓他的成绩,这会儿激动得热泪盈眶, 手足无措。
早就料到她会这般喜不自胜,沈砚笑着将她拥进怀里, 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安抚着她那无处安放的喜悦。
“好啦, 先平复一下, 我们还得去一趟侯府,给岳丈岳母报告这个好消息呢。”
“对, 对,爹娘还在等着我们呢。”从他怀里离开,她坐直身子深呼吸了好几下, 心跳这才稍微平静了些。
接着马车驶离了东华门,带着巨大惊喜去向了侯府。
二老在家中等得是如坐针毡, 心中既焦急又忐忑, 在屋里来回踱着步。而这场考试的主角阮泽明, 则比他们冷静多了。
他坐在一旁悠哉悠哉地饮着茶水, 阮母瞪了他一眼又喝了他一句, 他也只是耸耸肩, 说以自己的成绩是必然高中的, 对此结果是胸有成竹。
约莫等到午时三刻,守门小厮终于来报,阮家三人拔足便往府门奔去, 恰逢帝后二人走了进来。
“如何了,清茴?你弟弟的成绩如何?”阮夫人心急得连礼也忘了行,还是侯爷扯了一下自己的袖子,这才连忙对沈砚福礼。
阮清茴掩不住自己的笑容,看了阮泽明一眼,又看向母亲,随即宣布道:“爹娘,还不赶紧出门放炮竹去?”
二老愣了一瞬,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后,顿时激动得比在马车里的阮清茴还要手足无措,热泪盈眶。
阮夫人甚至已经在抱着自家儿子哭了…
“我儿出息了,咱们阮家有进士了!”她一边流着泪一边捧着自家儿子的脸,“回头我一定要好好祭拜你祖父,定是他在天上保佑你。”
阮泽明无奈地将抚上自己脸庞的手拿下,叹了口气道:“娘你别哭了,这大喜的日子呢,哭什么?姐夫还看着呢…”
“好好好,娘不哭了。”阮夫人抬手以袖角拭泪,随后忙让家丁去准备好爆竹。
沈砚搂着阿茴将这一幕幕收进眼底,情不自禁地也跟着红了眼眶。
身旁之人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情绪,于是将他搂着自己的手拿下,与他紧紧的十指相扣。二人相视一笑,不用言语,便已然明了对方心意。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彻了整个青巷,阮家小儿子高中进士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各大高门贵族纷纷前来祝贺。
当然,这些都是之后几日的事情了。
因太后薨逝国朝禁礼乐三年,故而阮泽明这次高中,阮家却不能大摆宴席,只能以家宴庆祝。
家宴当晚,沈砚也在其中,并借这次大喜之事,向他们公布了阮清茴有孕一事,二老得知后顿时高兴得合不拢嘴,阮家这回可真真是双喜临门,喜上加喜啊!
*
自从弟弟高中之后,阮清茴无论做什么都掩不住笑意,有时看得连沈砚都要吃醋。
这不,明明这会儿手上还在绣女红,可那嘴角早已翘到天上去了。沈砚欠了身子一看,还以为绣什么这么高兴呢,原来只是一只鸭子啊。
“阿茴,你都不曾为我这么高兴过,我不开心了。”他趴在两人之间的小几上,哀怨的看着她。
阮清茴看也没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