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当时我们听到声响,都看见了,那手臂血直流啊,后来伤口都没了,太吓人了!”有一女子跟着附和。
人群瞬间如沸水般sao乱不已,争先恐后地起哄:“对啊,这不是妖怪是什么!”
“安静!”秦旸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声,他看向适才附和的那位女子,“你说你昨日都看见了,那是昨日何时?何地?”
“我……”女子本就是跟风附和,此刻被秦旸所问,心虚不已,哪里还答得上来。
秦旸冷笑一声,“口说无凭,没有证据,你们岂能随意诬陷他人!”
“你!”车夫气得涨红了脸,“昨日我亲眼所见,怎么可能会有假?况且她身份不明,本来就是个隐患,要我说,秦公子不如将人请出来,她是不是妖怪,一试便知!”
秦旸眼神冰冷,“那你想如何试?”
“很简单,在她手臂上划一刀,如果当下没有愈合,说明她不是妖怪,那么我立刻赔罪,并且奉上我全部家当,给尊夫人治伤,如果伤口瞬间愈合,那么她,就一定是妖怪!”
“你!”秦旸怒不可遏,他捧在手心的人儿,平日里稍有些磕磕碰碰他都心疼不已,怎能让人如此伤害。
双方僵持不下之际,一清越之声悠然传来:“各位,可是在寻我?”静姝怀抱一只白猫,施施然踏过石阶,跨越门槛,直至与秦旸并肩。她神色平和,仿佛眼前万物皆不以为意,“方才,我好似听到,有人想知晓我是不是妖怪,其实,这并非不可行。”
“静儿!”秦旸低声道,“莫要冲动。”
“只是划一刀而已,小伤罢了,多休养几日便会痊愈,无碍的。”静姝安抚般地笑了笑,却未曾改变心意,“我知道你心疼我,可事到如今,我若不给大家一个交代,你当如何自处?”
秦旸略显着急,“可是静儿……”
静姝打断了他,“我意已决,各位,动手吧。”
此言一出,人群中不知何人递过来一把匕首,堪堪停在车夫面前,他愣了愣,但还是顺手接过,躬身抱拳道:“得罪了。”
“这静姝,倒是真性情。”顾音夸赞道,“不过,她体内尚有灵力,世间刀剑伤不了她,此举,无异于自投罗网。”
“未必。”周子弈皱了皱眉,“你不觉得,她怀中那只白猫,有些眼熟吗?”
“这……”顾音凝神看去,只见那白猫通体雪白,毛色晶莹,周身泛着浅淡的光,分明是灵力外溢之状,“这白猫,莫非是灵狐一族?”
“灵狐一族乃上古灵物,这白猫灵力低微,断然不可能是灵狐,不过,我倒是听说,三界中有一灵物,名唤须尾,其毛色,品性,皆与灵狐相似,但其灵力低微,不能幻化人形,常以……白猫的形态自居。”
“原来是须尾,难怪那另一半灵魄没有太多动静。”按顾音先前的计划,原是想借助古书对灵物的吸引力,诱使那另一半灵魄作茧自缚,再以凝魄之术抽离灵魄,将之与引灵者融为一体。
只是可惜的是,凝魄一术需在中术者意识薄弱之际,才能发挥其最大功效,这也是顾音一直在等待的契机。
若是没有这须尾,只是普通的灵物,在古书的影响之下,不出十日,那一半灵魄必定会有所动摇,同时,也会牵动静姝的心智和记忆,那个时候,便是引灵者意识最薄弱的时候。
届时催动凝魄之术,便能毫不费力地完成顾音的计划。但……这须尾却是不同。其擅伪装,擅隐匿,常有海纳万物之能,所谓进得去,出不来。
引灵者那一半灵魄,离了主体,形态不稳,是须尾此类灵物,最喜欢的吃食。古书或许对它有所影响,不过,还远远达不到动摇灵魄的地步。
“这下,可就棘手多了……”
正当顾音为此事烦心之际,那厢秦府门前的局势却颠倒了过来。车夫本匕首在握,但还未碰到静姝,她怀中的白猫竟突然发难,疯了似地向车夫扑过去,锋利的爪牙瞬时割断了车夫的脖子,鲜血直流。
“渺渺!”静姝惊骇不已。尽管秦旸第一时间将静姝护在了身后,可周遭百姓爆发的怒喊及尖叫声仍是让静姝恍惚了好一阵子。
“杀人啦!!”“这白猫该死!!”四下人声鼎沸。
此刻渺渺已冲入人群,矫健利落地躲过攻击,跃上高墙。片瓦之上,它优雅地转身,竟是口吐人言:“你们啊,真是无趣。”
声音空灵,却让人不寒而栗。静姝顿觉头疼欲裂,好似一幕幕场景在眼前不断回放:浣山脚下,陈尸遍地,一人闲庭信步而来,她道……
多好的一副皮囊……
静姝屏住了呼吸,记忆在那一瞬定格,生命也仿佛静止,她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静儿!”秦旸将人抱在怀里。
顾音眉头微蹙,现下这般情形已然脱离了她的掌控,她不得不撤下隐身之术。
周遭百姓注意力都在渺渺身上,倒是无人在意凭空出现的顾音与周子弈二人。顾音与周子弈对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