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Y用力地擦洗着身体,连头发也清洗了三遍,他要彻底地去掉F残留在他身上的yIn慾的气味。
泡在温暖滑润的池水里,Y有种说不出的畅快,就这样死去也好。
死。
第一次Y的心头闪过这个字眼。
他怎麽就忘记了呢?
逃不出去又怎样?
禁锢得了他的身体,却是谁也禁锢不了他的心。
血ye里,数千年来民族性里自杀的基因流淌着。大和民族是最不怕死的民族,自戕,一直被视为最绝美的壮举。
除死无大事。
再怎麽样,也还有死一条路可走,Y突然觉得自己并不是走投无路,无从决定自己命运的,可怜的奴隶。
真的活不下去了,他就去死,一了百了。
打定主意後,Y有种坦然的释放感。
他在浴室里待了很久,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可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F。
那个令他屈辱的男人。
池水渐渐地变冷了,而且F随时可能开门进来,Y并不愿意再度赤裸地面对F。跨出浴池,Y拿起架上大毛巾擦拭着长及腰部的秀发和濡shi的身体。
又回到乾净的自己了,Y的心情终於恢复了平静,用大毛巾裹住下身,打量着浴室,角落里有一扇横开的木门。
一间豪华的更衣间。
架上清一色的,全是长及足踝的丝缎绣袍。
雪白的,鲜红的,艳蓝的,魅紫的........。
Y看得出来,全是自己在演唱台上扮演过的造型。
镶饰在袍子上的线条Jing美华丽,看得出手工制作的用心,衣服的质地轻柔温暖,比他真正表演的衣服还要舒适。
他的计画准备了多久?Y的心底掠过一些Yin郁。
选择了纯洁的白色长袍,套上一双丝质的缎面拖鞋,Y凝视着镶在一整面墙上的镜子。
被改变了。
Y从未看过这样的自己。
头发松散地披下,嘴唇因着温暖的池水而恢复了红润的色泽,象牙白的肌肤在雪白的衣服衬托下,皎皎地隐隐流动着光泽。残留着些许情慾的,迷朦的双眸,轻锁的眉间有着淡淡的,叫人心碎的哀愁。
被男人的爱ye浸润过的原因吗?
Y有点可耻自己不洁的思想。
走出浴室,完全恢复原状的卧房让Y从脚跟冷了起来。
这是一个什麽样的男人?
这是一种多可怕的能力?
淡紫色的帐幔轻烟般垂挂着;鲜红的玫瑰依旧怒放;巨大的穿衣镜里闪耀着魅人的光泽;妆台上整齐陈列着香水和脂粉;Jing细的木椅摆放在写字台下;瓷制的女像依旧在桌上抚媚地微笑;连空气中打碎的香水瓶散放出的杂乱香氛都消失了.......。
所有的事情彷佛从未发生过。
只有新的,淡淡的薄荷烟味弥漫。
F坐在刺绣Jing美的沙发中,带点欣赏的眼光冷冷地盯着惊詑的Y:「你可以再把它们砸碎掉。」F不在乎地说着,捻熄了手上的烟站起身来:「不过,在这之前你应该先吃点东西恢复体力。」F挽起Y的臂膀:「我带你过去。」
Y拒绝挽住他的臂膀,但F强硬地将他的手拉过去,勾住自己的前臂。
即使是芝麻小事,他也要别人绝对的遵从。
空旷的楼层只有他们两人。
餐室里热腾腾的餐点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桌子不大,看得出是专做给两个人坐的。
Y和F靠得极近。
第一次如此清楚地在阳光中下看清楚F。
长而椭圆形的脸庞,薄而淡色的嘴唇有着坚定明确的线条,饱满的额头上一条孤独的绉纹,表示他时常深思,眼睛充满了抑郁的神色,深蓝色的冰眸中时而闪现厌世和仇恨的Yin沈的火花,长时期不和阳光接触的肌肤苍白而冰冷,配上他黑得发亮的长发,现出北欧人的贵族美,权力使他的脸庞布满了泰然自若的神色,消瘦劲健的身躯因长期锻链东方的武术而暗含着充沛的Jing力,他的声音低沈而优雅,隐藏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声音低沈而优雅,隐藏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
另一种魔性的,美丽的男人。
Y开始动手取用桌上的食物,Jing力发泄後的身体渴望着养分的补充。
F吃得极少,只动过一、两道菜,拿起在水晶杯中漾着红艳光泽的葡萄酒,F靠在椅背上轻啜着,享受Y的陪伴。
茶几上放置着一份今天的早报,述目的头条新闻便是Y失踪的报导。
Y指指报纸,有点报复地残忍快感:「"全国的搜索通知""百万美元的报案赏金",你以为还能藏我多久?」
F轻笑着:「你租用的车子有人穿着你的衣服去还了,在出事的地点根本没办法发现蛛丝马迹,现场没有残留你的气味,所有人都以为你是在市区还车後失踪的,而从巴黎将你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