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睡觉可真的是一点都不老实。可随后我便
陷入了冷静,因为往常进入他的怀抱总是温暖而惬意的。可这次却完全不同,他
被冷汗浸湿的身体让我只觉得遍体的寒凉,而那种动不了分毫的束缚,又加深了
这种可怕的冰冷。
我心里跟着一惊,原本光明的未来似乎如此刻的处境般也跟着冰寒刺骨起来。
不会是要变天了吧……
那晚公司前风远突然的离开预示我的想法,他的情绪终于在重压下绷不住了。
我找了他很久直到收到了他的平安短信。
一夜无眠,第二天的周六却依然不见他的身影,我突然有些害怕,因为那种
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起来,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安慰他,他说他想一个人静一
静,多么成年的语气,和他一点都不般配。
等了一天没见到他的身影,但晚上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很短,内容也很简
洁,他想一个人待两天,理清自己的思绪,他说等他准备好会和我好好谈一谈。
风远开始长大了,他的语气配上那低沉的磁性声线让我居然无法在电话里像
一个母亲那样端起应有的架子来。
我其实真的很蠢,母子关系荒谬的失衡到如此地步,我却依旧浑然不知。
于是周一的那个夜晚,我此生都会铭记的晚上终于如天雷般砸了下来。
他父亲说的那句话在这一刻居然被残忍的印证了,你是个狐狸精么,连儿子
都迷。
那一晚他说的每一个字,对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我刻骨铭心。可我自己说过
什么,做过什么却变的模糊起来。因为我的世界崩塌了,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
何的提示,就这么摧枯拉朽把我撕得粉碎。
我完美的如同上天杰作般的儿子居然爱上了自己妈妈,他的痛苦,他的纠结,
他的失控都是因为我,我再一次变成了一场可怕灾难的源头。而我的儿子居然想
要侵犯我,我在这世界上最信任的人想要侵犯我。
我这生最后一个希冀破碎了,一个女人一辈子可以扮演的所有角色都被我弄
成了灾难,这样的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可我却连死都不能,因为风远离开时说的话,和他的眼神告诉我,他真的会
随我而去。
他走了,房间里只剩冰寒刺骨和身不由己。思绪混乱导致的大脑完全放空会
让时间变得更为漫长,我被禁锢在这方
寸之地亦如死去。
我应该去思考,去挣扎,去决断,为了风远,也为了我自己。可当过去和未
来被这样一个夜晚串联在一起时,思考也只有一瞬,因为这是个死局,无解之局,
而我们都会划地为牢,被彻底困死在这里。
我承认如果不是风远的心理医生打来了那个电话,我真的可能会变成一个疯
子。
再次见到风远,我把自己压抑到现在的所有痛苦和怨恨都撒向了这个看上去
已然长大的男人身上。我甚至有那么一刻不想再去做这个母亲,我甚至想自私的
把问题都抛给他去解决。
只是我没想到他真的接过了这个担子,真的去解决了。
吊桥效应,又是这个词,这个词其实已经足够,因为我已经被这个词说服过
一次。可他却还要加磅,第一次对我说了如此负面的词汇,恶心。
发生关系恶心也好,裸体恶心也罢,总之在我听来就是风远觉得把我作为一
个女人是恶心的。
我猛然出神,短暂忘记了昨晚的撕心裂肺,一股莫名的怨气不知道从哪冒了
出来。即使他解释的合情合理却依旧难以平复这两个字对我的伤害,长久的伤害。
他在倾诉中突然就成了一个孩子,一个担惊受怕,不知所措的孩子。我作为
一个女人的复杂心情在很短暂的怨恨后就被后发先至的强大母性冲的七零八落。
我几乎不用思考,不受控制的开始安慰他,于是一场原本很可怖的伦理灾难
成了儿子精神疾病爆发的发泄。
我不应该上当的,与其说是上了风远和那个女孩的当,不如说是上了自己潜
意识的当。
我急需一条拯救彼此人生的路,于是那条路随着风远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突
然伸向了不同的方向。
他病了,他疯了,所以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献祭了自己,救了我。
——
之后的一切逐渐就正常了,正常的一点都不正常。我比曾经更像一个母亲,
他也更像一个优秀的儿子,我们生活在彼此更大的假象里,可却都装的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