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就当我胡说八道吧,反正你今日进宫找陛下退婚,等你回府我们就等着陛下震怒,抄家流放。”
见苏隶说的认真,太夫人几欲插话都没能说出来。
只见苏隶继续说道:“听说西北的矿挺难挖的,希望看在我为陛下抄过那么多家的份上,赏咱家个能保住命的流放地。”
说罢,便一脸颓丧,生无可恋的跪在太夫人身前,也不看她,仿佛是认命了一般,还给已经按品级大妆准备进宫退婚拦都拦不住的太夫人让开了路。
见太夫人脸色Yin沉着,半晌不说话,秦国公夫人继续拱火道:“夫君,隶儿说的都是真的吗?”
秦国公极其配合,脸色沉痛的点点头,紧紧握住夫人的手说道:“夫人,我对不住你,我这就写和离书,放你自由。”
在一边扮演满身颓丧的苏隶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
他亲娘戏瘾上来了真是拦都拦不住,他爹也是,还能板着张脸陪着他娘演。
这夫妻俩真配。
“够了!”太夫人中气十足的怒喝一声,指着屋里的人,手颤巍巍的:“你们,你们这是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老婆子!”
“祖母,孙儿错了,孙儿不该拦着您。”苏隶一边说,一边还更往边上挪了挪,这下给太夫人让出来的路更宽了。
一边是满身丧气,仿佛已经失去了活的信息的孙子,一边是哭哭啼啼,依依不舍的儿子儿媳。
中间是宽阔的路,让出来的距离足够太夫人带着两队丫鬟走过去。
就不能给老人家一个台阶下是吗?!
“好好好,好得很!”太夫人怒气冲冲的回了寝室,“碰”的一声关上了门。
隔日再出来的时候,便是一个慈祥老太太的模样。
任谁问她怎么看这桩婚事,她都笑笑说天作之合。
还能怎么办呢,她难道还能跟拗过皇帝不成?她年纪大了,不想去西北吹风。
后来秦国公进了宫一趟,回来把说了什么原原本本告诉她之后,太夫人当真是心里吊着水桶,七上八下的。
林家姑娘递了五六回帖子,她一次都没见。
秦国公进宫倒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为太夫人三番五次出言无状来请罪来的。
他不知道暗卫的渗透程度,但通过揣摩皇帝的态度,秦国公这只老狐狸还是能大概推测出暗卫的势力情况。
无孔不入这个词虽然夸张,但用来形容暗卫倒是也不十分夸张。
从他回禀时候帝王丝毫不意外的神色里,他心中泛起了波涛骇浪。
恭恭敬敬的请完罪,见帝王抬手放了过去,便稍稍松了口气,复又提起婚事,这次十分之诚恳和郑重,倒是令秦之冽十分满意。
回府后在太夫人面前复述一遍,又给太夫人惊的够呛,彻底老实下来,再也不敢胡言乱语,甚至吉祥话一串串的往外说。
仿佛掏空了她那没什么文化的身体。
钦天监的人见着苏隶就头疼,连续七八日都上门磨磨唧唧,就为了让他们挑个时间近些的良辰吉日,每日反复来问定好了没。
磨的钦天监的官员见到他就慌忙躲着走。
这新郎官够心急的。
岂不知苏隶也是心里平静不下来,恨不得日子过得更快些才好,生怕在他什么顾忌不到的地方再生波折。
秦飞烟倒是丝毫不慌。
但催着匠人赶新府邸修缮速度的她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
两世为人,她还是第一次期待自己的婚事。
*
八月十九,大吉,宜婚嫁。
一大早,便有禁卫军的将士泼水净道,要走的路上也早早的维持好了秩序,有小孩子好奇的在路边张望,便会碰到手臂扎着红绸的的人亲切的给他们分糖果吃。
幼童们一句句的吉祥话往外蹦,禁卫军的年轻将士们也不嫌烦,在吉时前十分有心情的逗逗这些小孩。
吉时到。
一道道宫门缓缓打开。
大殿之上,新帝亲手给昌平长公主盖上了盖头。
若非礼部的那帮老古董拼死拦住了皇帝,秦之冽甚至跃跃欲试的想试试背妹妹上车撵。
听到陛下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礼部尚书跪在地上都没有打消陛下的想法。
反而是苏隶苏统领听闻,一脸幽怨的进宫,问陛下:“陛下爱妹之心臣能理解,但陛下背着昌平出门,还打算让臣娶妻吗?”
陛下你这样搞,到时候接新娘和却扇让臣很为难啊。
这样臣还怎么找伴郎,怎么找人帮臣修饰一下让公主却扇的诗句?哪个翰林敢当着您的面帮臣啊!
好说歹说,终于让秦之冽明白,皇家婚礼不同寻常家,不需要谁来背公主出嫁,皇家公主可不是泼出去的水,娘家永远在呢。
终于在皇帝日渐吹毛求疵到处挑刺甚至开始连礼部尚书的头发有些稀疏了站在仪仗前面不够好看的毛病都试图挑一挑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