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那个丫鬟的身份和真正死因就已经递到了清清手里。
丫鬟与王禅的确没有任何关系,两人虽同在元府当差,可元府大的很,王禅身为护院,平时主要在前院活动,夜间巡防时也重点负责西院,剩下的地方,并不常去。
而那个丫鬟,是元府十八小姐元荔的粗使丫头,平时都在元府公子小姐所住的南北院,鲜少到西院去,与护院仆役更是鲜少来往。
这样毫无交集的两个人,丫鬟就算是要寻短见,也没必要跑那么远。
为什么会死在王禅的屋里呢?
“经查证,丫鬟平素安分守己、干活勤快,元荔很看重她,准备提拔她做二等丫鬟了,夜间洗漱时还让她拎过热水。”廉诚说,“之后就再没有见过她,第二日,才知道她出事了。”
廉诚最近老往谢府跑,谢铎进宫去了,一时走不开,便由他将消息递过来。
“这么说,平日也不曾与人有过仇怨?”清清边吃山楂糕,边问,“她因何而死?”
“回夫人。”廉诚看了看站在一旁昏昏欲睡的铁锤,脸上添了几分笑意,“是被人掐死的,死前有个剧烈的挣扎。”
几人在院子里的凉亭底下,初夏的天气很好,微风轻抚面庞,清清丢下山楂糕,思索起来。
“既然有过剧烈的挣扎,对方身上一定有抓痕,而且,怎么说也会制造出动静,”说着,叹了口气,“可惜,因为五王爷通敌一案太过轰动,京兆府没顾得上审理,十多天,什么抓痕也该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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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因为京兆府衙门无暇顾及,更因为此案是兵部尚书府上的,兵部尚书和五王爷的关系,他们家的案子,京兆尹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不会轻易下决断。
“行了,这一环应该查不出什么来。”清清说道,“受害者家人那边有什么反应,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廉诚如实说:“并无异常,受害人已定了亲,婚期就在八月,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家属反应比较大,先前案子停滞期间,常去衙门闹事,也是人之常情。”
清清眯着眼睛望向凉亭外阳光照耀的地方,有蝴蝶上下翩飞,前面是一片炫目的花海。
惋惜地摇了摇头。
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
“王禅那边呢?”清清兴趣缺缺地问,“此人来历如何,都清楚了?”
廉诚点了点头,将调查到的消息都说了。
王禅是孤儿,幼年逃难时遇见了青樱,两人先是在同一个戏班,青樱生的好看,被教坊选中,做了歌姬,王禅则在教坊做杂役,常常护着她替她解围。
后来青樱和另外几个歌姬被元维看中,专程买下,送给朝中大臣,能来谢府,也是Yin差阳错。
元维为了控制她,让王禅在元府当差,如此三年之久,五王爷倒台,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想来,是为了消除证据?
毕竟圣上有意提拔元维和他的几个儿子,若他在大臣府上安插暗桩的事情暴露,可能会有些影响。
“也说不好。”清清戏谑道,“说不定圣上早有此意呢,元维完全可以说自己有前瞻性,此番作为,是为了给圣上分忧。”
廉诚也笑了起来。
“既然王禅不像是会杀人的,问题还是出在元府。”清清问,“元府几位公子的情况如何?”
元芩避而不见,应该就是不想她问他那些兄弟的情况,或者,不想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说起来,元芩在对元府的态度上,真是执拗得让人费解。
明明已经认回了元府,住在元府,却唯恐与元府扯上联系,无论是生活中还是朝堂上,都极力避嫌。
依他的能力,在户部做一名主簿着实是委屈了,元尚书屡次向旁人举荐他,他却宁愿得罪人,也不肯用他给的资源。
现在也是,平日看着听恨元家的,可元家出了事,他却第一个躲开,不肯落井下石哪怕一点点。
清清其实不太理解这种做法,就好像永宁郡主为五王爷和李熙求情时,宁愿辞去好不容易得来的官职,甚至宁愿舍弃郡主之位!
可她明明一次又一次说过,她恨五王爷轻贱她是女子,恨世道对女子不公,哪怕前途渺茫,也要拼尽全力,势要扳倒五王爷,成为足够影响朝中局势的人……
结果,现在却远走他乡,不知所踪。
想到这里,她不免又觉得担心,早知道她对五王爷和李熙这样看中,该提前与她说一声的。
不至于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血浓于水,做子女的,或许都口是心非吧?毕竟是家人,什么恨不恨的,在大是大非、大起大落面前,自然是一条心的。
“几位公子……”廉诚的表情满是一言难尽,“您说的是哪几位公子?元府的公子可太多了!足有二十多人。”
清清:“……”
她突然又觉得,元芩不来,会不会是嫌人太多了,说起来费劲。
光儿子就有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