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弄几抽儿。”主父堰陪着笑道,心中将那邢愚玑的祖宗八代都问候过了。姚明月挑眉冷笑道:“我看是小叔你贵人事忙,别以为弄得隐秘,你可是连小琴童都搞上了!”主父堰一激灵,急急道:“心肝儿,你方才说什么?”姚明月扭腰摆臀,哼了声,往门口走去,也不睬主父堰。
主父堰又气又急,想爬起来却痛得动弹不得,心中怕得要死:“大哥对我终日留连青楼已颇有微词,让他知道我连娈童都玩上了,可如何是好?”满腔怒火,却往邢愚玑身上倒:“都是那该死的挨千刀的,遇到他就事事不顺,等你回来,看本少爷如何收拾你!”气恼间,亦不忘由枕下摸出本《春宫式》,翻看着。
话分两头,按下主父堰不表,却说邢愚玑与风烟戏耍一番,干脆在斋麟苑睡了一夜,天刚明,邢愚玑醒来,悄悄离开了。自此后,再也不曾踏进斋麟苑,风烟拼命欲挽回,却失败,此乃后话。
言归正传,邢愚玑出得斋麟苑,顿觉神清气爽,对门儿的紫堇楼亦尚未开门,楼上窗子突开了,雪舫伸出头来,对邢愚玑微微一笑,道:“先生,要走了?”邢愚玑笑着点头,道:“有事?”雪舫低头道:“烦请先生帮忙传个话,有人帮奴家赎身,请先生转告他,希望有缘能再见。”邢愚玑当然知晓“他”是谁,答应下来。雪舫凄然笑道:“请先生千万帮此忙,奴家感激不尽!”邢愚玑点头,离开了。
身后,雪舫在吟唱:
[南歌子]
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凉生枕簟泪痕滋,起解罗衣聊问、夜何其?
翠贴莲蓬小,金销藕叶稀。旧时天气旧时衣,只有情怀不似、旧家时!
此女与主父堰的露水姻缘,最终亦无疾而逝,下嫁商贾为妾后,郁郁寡欢,终至得了干血之症,此,亦乃后话。
邢愚玑踏雪往主父堰家走去,半途遇见主父堰他大哥主父罘的轿子。主父罘方料理完钱庄的帐子,黑着张俊脸,歪在轿内养神,等着回去找弟弟算帐。邢愚玑认出轿帘上印的商号,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少东家?”邢愚玑靠近轿子,往窗子里喊道。主父罘睁眼掀开轿帘,看是西席先生,勉强笑道:“邢先生起得好早,怎么在这里散步啊?”说着,示意轿夫停轿,将邢愚玑让进轿内。
轿子宽敞,两个大男人在内,并不觉拥挤。邢愚玑看主父罘面色不善,与主父堰肖似的面容,隐含杀气。邢愚玑问道:“少东家,莫怪在下多嘴,出了何事?”不提还好,一提主父罘就来气,狠狠道:“不就是那不成器的东西!平日逛逛窑子,捧捧戏子,玩玩烟花女子,倒也罢了,可他倒越发长了进了,竟玩起小倌!我不打死他,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邢愚玑暗自冷冷一笑,把玩折扇道:“少东家此言差矣,这男女之事,男男之事,女女之事,挑明了,便是肉与肉,本就互通有无,这烟花女子能玩,为何就不能亵玩小倌?”主父罘回道:“这便是先生的不对了。寻常正经人家,哪个会对同性存有欲念?况且那小倌媚人之处,在那肮脏透顶之所在,怎能说是与男女之事互通有无?”邢愚玑笑道:“照少东家所言,这男女之事就洁净了?”主父罘愣了,一时哑口无言。
邢愚玑道:“这便是症结所在,既然少东家认为,世间男女,皆无一处洁净,那少东家又在执着于何事呢?”主父罘道:“但男女之交感,乃是天性使然,虽不能言是洁净,却与同性之交大相径庭。”邢愚玑摇头笑道:“少东家啊,在下实在说你不过,也罢,各人皆有各人想法,勉强了就没意思了。”那笑,竟比早春二月之风更搔人心痒。
主父罘望其笑容,一时忘了答话,呆坐默然,却又是一个痴人。那主父堰,还毫不知晓自己已逃过一劫,兀自算计着如何搞垮邢愚玑。
繁华子评曰:风流风流,在那一个“风”字,若要做到淫而不乱,色而不恶,风流而不下流,那又将是另一番光景。
第七回 雪纷扬客栈遇故人 窥艳事君子渐动情
作者:繁华子
上回说到,主父罘与邢愚玑共乘一轿,往家而去,自不待言。单说说这主父罘,其年已近三十,尚未娶亲,倒不是有何隐疾,而是他有那么点看透红尘的想法,虽不是童身,却对性爱一事有着蛮浓的冷感,若不是老父年已渐大,二弟早夭,家中无人支撑,早便出家为僧了。此人最喜与高僧结识,相谈佛事,生平最恨男盗女娼之事,只因着疼爱幼弟,方会睁只眼闭只眼。
会与邢愚玑相识,也算是其命中一大劫,其与上文所提之碎靳父亲有生意往来,故结识了当时尚是碎靳之西席的邢愚玑。邢愚玑仪表瑰丽,俨然一正人君子,自然深得主父罘赏识,热切相邀其去自家教书,也好管束管束那浪荡小弟。哪知这先生一肚子坏水,早厌倦了那碎靳,就等着他去招。
邢愚玑此刻倚在轿子一角,靠着个软垫,闭目养神,面上那一贯睿智亦消停了,面上蒙着层薄冰霜,白得透明的肤质,看得主父罘心中一跳。似是被鬼迷了眼,主父罘倾身往其靠近,突轿子一摇,跌于一边。邢愚玑亦被摇醒,主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