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危还没反应过来,呆了几秒才意识到,这是回复她之前的问题。
“不是的,”易清危忙不迭比划,手势很急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
她这个想卡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余光霁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她,似乎是真的有在等她的下文。
易清危被他盯的一脸着急,又因为嘴笨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会让他好受一点,自个儿在那儿干着急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转移话题,“是……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的事?
余光霁被问住了,皱起眉仔细回忆了下,发现自己也不太清楚,干脆也实话实说,“我也不清楚。”
可能是他无数次强调余秋洁不要用他的刮胡刀刮腿毛,她非是不听,自己也没有在意继续用它刮胡子的每一次,其实都有可能。
可最有可能,还是余秋洁和他赌气绝食不肯治病,他气狠了手一抖,不小心见血的那次。
无论是那一次,都为时已晚,所以还有计较的必要吗?
医生说他会得这病,极大可能是被人感染了,他当然很清楚,不是极大可能,而是肯定。
哪有这么巧,他得什么病不好,非得和余秋洁一样,是艾滋病。
余光霁已经独自扛过了那段短暂崩溃坍塌,自我迷茫和怀疑人生的阶段,后来独自琢磨天琢磨地,琢磨了半天琢磨出他是个对这世界无关紧要的人,他这个人其实没什么留念。
也没什么人留念他,仔细想想,自己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又有什么是值得伤心难过的。
这么想来,他就释然了。
人之所以贪生怕死,其实怕的不是死,是牵挂和享乐,是有重要的人要惦记。
他的存在不重要,所以不怕死。
这病来得猛,起初他也半点未曾察觉,当时只是普通的风寒感冒,他吃药打针输ye都试过了,还是全身无力老是犯困,半点效果都没有。
后来实在熬不住了,才撑着身体去医院检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没想到查出了这毛病。
直到简蠡来看他,从对方含糊其辞的对答中,他有点不放心易清危,就在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着,想着找个机会问问她。
谁知道这小哑巴还挺警觉,逃得比兔子还快,他身体很虚窝在家里昏昏沉沉睡了几天,脚步都有些虚浮使不上力,追起来也费劲。
想直接叫人,当时易清危只顾埋头跑,很快拉开了些距离。
加上他的喉咙由于长时间发烧感冒不见好,嗓子又肿又痛拿不出多大的声音,发出的声音也像被人掐着喉咙沙哑的细碎,最终掩盖在了易清危急促纷乱的脚步声里。
没被她听见。
追着跑了一会儿,体力跟不上后他就放弃了,停在原地靠着墙歇口气,一边目送着易清危跑进楼道。
他就低下头喘口气的功夫,一抬头就看到她被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徐独军纠缠,没聊几句又对她动起手来。
余光霁那一拳几乎用了全身蓄起的力挥出去的,导致徐独军倒地的时候,他的整条手臂都在发麻,小幅度的发着颤。
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他立在原地缓一会儿没动,怕易清危看出端倪,又脱下衣服遮住她的视线。
其实是担心待会儿自己这副鬼样要是打不过徐独军会很难看,好在徐独军被易英秀赶出去后,这酒也是赶趟的没少喝,平时估计也是饱一顿饿一顿的,成了一营养不良酒瘾上脑的老痨病鬼。
两个病秧子干架,就仗谁年轻谁更能抗了。
余光霁复又抬起头看她,神色不明,“哑妹,我希望这事在你这儿也就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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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黑板的高考倒计时还有11天,盛夏的气温涨势猛,太阳晒过的窗户摸着都烫手,热得不可开交。
教室天花板上吱嘎声最响的那台风扇摇摇欲坠了一段时间,终于在一节课间砰的一声断了支撑从顶上掉了下来,寿终正寝。
吓得人心惊rou跳,好在坐在底下的同学都有事离开了座位,隔得稍近的两位手臂被扇叶划出了点皮外伤,没有大碍。
池良听到消息吓得满头大汗,一边收拾残局,一边暗骂学校抠门儿,这么老旧的风扇早该集体翻新一遍了,一拖再拖非得拖出事才好。
临近高考,学校不可能会重新装修风扇,让他们忍忍克服克服一下就过去了,池良怕学生热得急,把家里的立式电扇搬进了教室。
通电的那一分钟,他边吹着风边抹着一脑门儿的汗,后背的衣服被汗水浸shi了一片,一脸幸福的笑着。
江嫱觑了眼窗外热情似火的太阳,仿佛能看到成形的热浪,真心实意的佩服池良能一路把电扇扛进教室的勇气。
离高考还有九天的时候,江嫱一进教室就听到别的同学在闲聊,说他们班有一对小情侣晚自习放学后偷偷牵小手被马主任逮到了,直接曝出早恋。
其中一个人道:“我听说这俩还是同桌,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