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你醒了,对不起,阿君没想吵醒你的……”
“没事,阿娘也没睡着,正好,阿娘也有些话想对你说……”宁语转过了身,面朝着阿君侧躺着。
她一转头吓了阿君一跳,阿娘的脸色怎么这样差,怎么办?阿娘生了大病,怎么办……
“阿君啊……阿娘和你阿爹分开了,而且……阿娘并不是你亲生母亲,你的亲生母亲是孙觅柔……”
阿娘不是自己亲母,阿君是知道的,可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死了,所以一直把阿娘当作自己的亲娘。
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母亲竟然是那个恶人!
阿君的眼里竟然噙满了眼泪,“阿娘你骗人!阿君不要那样的母亲!阿娘你骗人!”
宁语从被子伸出了手,皱着眉摸了摸阿君的小脑袋,“而且啊,阿君,阿娘对不起你,阿娘……阿娘让阿君没了亲生母亲,你恨阿娘吗?”
阿君摇了摇头,“阿娘,你别这样说,你是阿君最亲的人!你就是阿君的亲娘!”
看着阿君这样,宁语虽然暂时安心了,但是一想到阿君可能还小,不懂自己说的是什么,宁语就好害怕阿君以后长大了会恨自己。
“阿君,你想不想回王府?你是愿意跟着阿爹还是跟着阿娘呢?”宁语心里有些紧张,毕竟阿君自小是在王府中长大的,而且以后跟着自己,能得到的助力肯定不如王府。
“当然是阿娘了!阿娘在说什么傻话!”阿君将小脸凑上前,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真是让人喜爱。
宁语宠溺地掐了掐阿君的小脸,不再多想。
之后的一个月,宁语都在白止为她安置的那处别苑养身子,白止也启程回了百越。
虽说宁语很想去看看舅父他们,可她怕他们看到她这副样子会起疑心,听说霆宗哥已经向曾家提亲了,虽说曾从雪长得不是倾国倾城,但是为人还是挺亲和的。
宁语感觉身边的人好像都成长了很多,以前看霆宗哥对曾从雪也不是特别上心,但是这件事后,他不但开始帮三舅父在京城找生意,也接受了门第相当可以的曾从雪,
果然,人长大了后,生活哪里还有什么浪漫主义,全都是赤裸裸的现实啊……
这一年的春节,只有宁语阿君她们自己过,不过四个人过的还是挺热闹的,宁语在除夕的时候也出了自己的院子,在宅子里走了走,平日里,宁语除了正午出来晒晒太阳,其他时间她都是躺在床上或藤椅上。
正月快要过完,就在二月快来到的时候,白止派了人过来接宁语。
正月二十四的晚上,阿柯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尤其是萧老爷和丞相老爷的牌位,这可是小姐专门吩咐她去王府请回来的,可千万不能忘了!
宁语早已躺在了床上,却一直睡不着,看着身侧阿君熟睡的小脸,她又掖紧了被子,自己却起身披了床边的袄衫。
坐在梳妆镜前,她都被自己吓了一跳,镜中人和死鬼何异,面色蜡黄,两片唇毫无血色,上面的干皮像老树的枯皮一般,以前跳动清明的双眼如今也如死鱼一样,宁语不禁摸上了自己脸颊,自己这根枯草……
反正自己肯定也不能活着到百越,这具身体本来就是宁语的,不是她的,既然她二人以前定下了诺言,自己生时不能替她完成心愿,那就把遗体留给白止做个念想吧……
要不然她也不愿意快死了还折腾自己。
“阿柯……“宁语穿好了袄裙,又披上了狐裘,披散着头发走到了客厅,唤来了阿柯二人。
“怎么了,小姐,这么晚,还没休息啊?”韵儿很是奇怪。
“明日就要前往百越了……”宁语从怀中掏出了一沓银票,“我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到百越,之前答应你们了,会给你们一笔钱,我到王府并没有把变卖嫁妆的钱全部交给林续,这些我分为了两份……”说着宁语将手中的钱递给了她们。
“小姐!你怎么又说这种话!”韵儿不愿意去接那笔钱。
“韵儿,阿柯,你们相信我不是辰盛的人吗?其实我不是宁语,甚至不是这个世上的人……”不知为何,快到最后了,宁语很想让别人知道,她来过……
“什么……”韵儿越来越担心了,她不安地看向阿柯,小姐不会是病的脑子都糊涂了吧!
“小姐……”阿柯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我死后,就将遗体给白止处置吧……阿君,就拜托你们二人了,将他抚养到弱冠即可,弱冠之后,就让他回到王府,拿回他应该拿的。期间如果生活艰难,可凭此信去万令钱庄去取,这是我私下存的,如果你们后来各奔东西了,那么谁愿意照顾阿君,谁就拿这笔钱。”
此时,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马蹄声和兵戈相撞的凛冽声,很是嘈杂。
“这是……阿柯!”宁语给了阿柯一个眼色。
阿柯立马跑出屋外,飞身上了院墙,查看外面的情况。
不一会她便回来了,“小姐,外面是看不到头的官兵,正大批的往北面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