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男孩估计是被景以柔的泪水吓坏了,他挥舞着胳膊,一次次地拨开景以柔伸过来的手,嚷着,不要,不要……哇哇大哭起来。
旁边的女子抱起桌上的小男孩,把他放到沙滩上,他好像被沙子吸引了目光,立刻就不哭了,扑到沙滩上,玩起了沙子。
景以柔刚想跟过去守在弟弟身边。
女子却按住了她的肩膀,蹲下身,看着她的眼睛问:“即便长得一样,你真的觉得……他是你的弟弟吗?”
景以柔移开视线,去看宁宁,宁宁玩的很开心,他一会儿用小胖手立一个小小的沙堆,一会儿又用rou嘟嘟的小脚把沙堆毁掉,再立一个,再毁掉,这么简单的活动,让他忙的眉开眼笑。
景以柔说:“我会把他变成宁宁的。”
“把他变成?”女子转头去看玩的兴高采烈的小男孩,问,“就像你外婆对你妈妈做的那样?”
景以柔愣住了,就像外婆对妈妈那样吗?一刀一刀剜掉他的翅膀?
女子微笑,说:“你看,他现在多开心。”
景以柔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宁宁。
宁宁挖了一个浅浅的坑,把自己的小脚埋了半只进去,像是发现了新玩法,咯咯地笑个不停。
女子说:“为了成全别人,把自己活成别人眼里的别人,该有多痛……”
宁宁把脚从坑里抽了出来,又用沙子把坑填平……
女子说:“去走一条别人专门为你铺的大路,即便你只是喜欢看看小径的清幽……在别人自责你不知感恩的时候,你该有多委屈……”
小男孩跑远了,他应该是看到了一个小贝壳,笨拙地蹲下,用手指尖去捅了捅……
女子说:“人,最不应该做的事就是……用你的欲望去打造别人的未来……”
小男孩举起半个很大的白色贝壳……
女人说:“过去就是过去,永远无法再改写,就如同这世间很多事一样,当你以为自己可以改变时,就是烦恼的开始,因为你把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责任硬扛到自己肩上,柔柔,不要对自己这么残忍好吗?”
小男孩把手中的贝壳丢到了海水里……
女子说:“比起一直抓住不放,放手更需要决心。柔柔,放过他吧!也放过你自己……”
景以柔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小男孩的背影,泪水像是冲到沙滩上的chao水一样,清洗着她的双眸,一遍又一遍……
女子说:“放他走吧……”
景以柔用手指抹开糊住眼睛的泪水,盯着小男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景以柔问:“我可不可以……抱抱他?最后一次……”
女子说:“有必要吗?你看他现在多开心……”
景以柔心想,是呀,她一抱,他又该哭了。
女子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而总有人觉得自己的路才是最正确的,可是路……”
女子突然停下来,不说了,景以柔转头去看,只见她正呆呆地看着景以柔,两个人相互瞅着,看了一会儿,直到景以柔觉得太尴尬,想要避开,女子才说:“你要记住: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责任越大,就越需要历练。恭喜,你已经通过我的测试,你走吧!”
景以柔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子,可是下一秒强光闪现,眼前再也没有了那个女子,也没有了正在玩耍的弟弟,她抽泣着想,如果弟弟可以快乐地活在那个美丽的沙滩上,或许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坏。
第一百零四章 明墨白的幻境
明墨白的幻境
明墨白不知道他的幻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总之,从他醒来,苍茫的大地上,就只有他和一朵花,那朵花长在沙地上,一根直而挺立的绿色花jing上,只长出一朵七个花瓣的红花。
那朵花随着微风摇摆,像是在涟漪中荡漾开来的萍。
无所事事的明墨白瞅着那朵花,瞅着瞅着,那朵花的花蕊就变成了一个人的脸,短而参差的头发,让她的娃娃脸多了几分的英气,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地看着他,微微一笑,嘴角像是含有一丝的娇嗔,大大的眼珠子里晃动着清晨的露珠,仿佛只要你一不小心,就会让她流出来悲伤的泪水。
那张脸像极了蓝婷。
那朵花在风中摇曳着,像是乘着一叶扁舟,又像是坐在母亲的摇篮里。
那张脸盯着明墨白看,像是一个小孩子突然发现了一只会打洞的小白兔。
她看呀,看呀,终于,她开口说:“如果你把我的根从沙子里挖出来,我就可以陪你玩了。”
明墨白很高兴,终于这个世界上,再也不是只有孤零零的他自己了。
于是,他挖呀,挖呀……
小花从坑里跳出来的那一刻,明墨白看见了她洁白的脚,和细长的手,他再往上瞧,却看见小花换了一张脸,长长的刘海盖住了她的眉毛,细软的头发看起来毛茸茸的,像是某种萌萌的小动物,细长的眉眼里好像藏着星辰,又好像空洞的什么都没有,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