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说上次我们把她的海景别墅搞得一团乱,这次不外借了。”姜来翘着二郎腿,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诶不对,我们走之前明明请了阿姨打扫。”方魏尔撅了撅嘴,转头给封驭捶腿、揉肩,“封少、封公子,您家在巴厘岛那儿的私人别墅,多久没人打扫了,都要长草了吧,不如......”
“想也别想。”
封驭把抽到一半的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姜来睨着方魏尔,“不是吧,你忘了那处房产是封驭他爸死后留给他的...其中一处。”
“对不起我错了。”
*
周寂越走后的几日,扶笙只能练习变奏,尽可能在他来之前,把单人部分做到最好。
但目前来说,挥鞭转的难度系数是很大的,芭蕾上有这么一句话:
挥鞭转是考验一个芭蕾舞者的最高技艺。
弗兰克不一会儿就到,扶笙需要准备第三次试演,不过不巧的是她的三双足尖鞋从昨天到今天,都被跳坏了,如今正在焦急地缝补新的。
在团里,女演员经常要做这件事,修补改造足尖鞋对她们来说就如同家常便饭。
季晓芩曾经戏称,她们比鞋厂的女工活儿还细致。
他们的排练全部在一个大教室,四下里男女演员在团长的带领下先做基础训练,再分开练习自己的角色动作。
扶笙窝在无人的角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用粗长的针穿过早就戳破的鞋头边沿缎面的打褶部,缠绕三个圈,拉出系紧打结部,一个漂亮的法兰结。
这样的动作持续了一段不长的时间,她呼出一口气满意地揉掰了两三下鞋头,在足弓处切掉鞋板,拿起地上的剪刀,用尖端去刮鞋头前端的平面部分,一刀接着一刀,刮|蹭了许久,然后才把足尖鞋穿好。
穿上舞鞋的那一刻,扶笙倒吸一口凉气,脚尖上还有之前未痊愈的发炎伤口。
鉴于最近对舞鞋的破坏率极大,她不急着跳,而是一连又缝制了三双,这才心满意足地站起来。
“孩子们,弗兰克先生临时有事要回国一趟,所以今天照常排练。”
扶笙脸上的失落溢于言表,在弗兰克回来之前一定要达到最好的表演状态。
背后突兀地搭上一只手,扶笙被骇了一跳,“小笙,是我。”
“.......啊前辈。”
周寂越笑着挑了挑眉,示意扶笙过来坐,扶笙原本是推脱了的,一旁几个女演员的眼神都偏向嫉妒,尤其是一同竞争奥吉莉亚这个角色的贺婧。
“哥回去后仔细想了一下,不能让你这颗好苗子埋没了。”周寂越把扶笙引到自己的专座上,给她倒了杯茶,“所以哥决定多带你参加外面的活动,让你更快适应奥吉莉亚的感觉。”
至于怎么熟悉,扶笙已经想到了。
*
排练完后,扶笙去了一个芭蕾演出服定制的店,一般来说,演出服都要提前半年从国外定制的,量好尺寸后一个人走回宿舍。
季晓芩和新认识的小男生约会了,扶笙徒步经过日落后的胡同巷子。
橘黄色的阳光穿刺街衢,这里依旧人烟稀少,只要过了六点后,就没多少人了。
她不知为何就走到了这里,球鞋踩在凹陷的水坑里,溅起凉爽的水汽。明明没有看到他,只是和他的店同处在一个空间,扶笙都能生出快乐。
她默默地拐了进去。
走到店门口,才发现玻璃门上贴了白底黑字的纸。
——有事外出。
扶笙黯淡了神色,悄悄将脸贴在玻璃门上,眼珠子左右转动,背后暖融融的落日光辉映照入空无一人的室内,磨铁黑的收银台镀上一层蜡黄,进门口的画和收银台上的招财猫相互对应,诡秘谐趣。
她的鼻尖抵在玻璃上,随着每一次的呼吸在人中处辗转,在玻璃上形成淡薄的雾气。
渐渐的,她把快乐延申成,看着雾气形成又消散。
不远处,一道轰隆鸣响滚着热|浪飞驰而来,扶笙惶急转身,一辆黑亮的摩托车恰好从远处开来。
封驭稳住车身,停在店门口,他掀起头盔前的玻璃罩,似乎是想不到扶笙的出现。
但他没急着说话,而是瞥她一眼,摘下头盔,随手挂在车上,从兜里拿出钥匙,扶笙赶紧避退到一侧,看着他把锁打开了。
“啊...我...”扶笙原本就是冲动大于理智,想着在外面远远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事到如今,连一个像样的借口都找不到。
可在看到他时,方才的失落全部消弥。
冷冷的快乐再次从心底冒出来。
扶笙捉摸不出一个合适的词,但见封驭进去,也跟了进去,“封老板...”
这次的封驭完全没了之前的亲切,让扶笙一时间应付不来,她叫了几声,封驭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搬桌子搬椅子,好像根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