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把护身符上的红绳小心顺好,递给许清徽,说:“刚巧无我大师归京,我便去山上寻他,求得了一对护身符。”
“沈大人父母去得早,沈家也没个能照料事儿的长辈。”许夫人轻声叹气说道,“可这礼佛祈福的事儿哪能落下。”
“母亲如今求了这护身符,便是想让你二人能够好好的,求不得两情相悦,也该求个平安顺遂。”
许清徽从母亲手里接过护身符,护身符上用朱笔书了八个字。
平安顺遂,一世无忧。
墨迹方干,晕开了点点,仿若墨梅一般。
许清徽将护身符收好,纳入袖中,抬头朝面前的母亲莞尔一笑。
“好,母亲。我会把它好好收着的。”
许夫人看着女儿,笑开了颜,伸手勾起指节在许清徽小巧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说:“知道就好。”
“对了母亲。”许清徽翻开被褥,玉足轻点在地上,回首朝许夫人说,“父亲怎么没有一同来,女儿记得今日应当是休沐才对,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许夫人从夏月手里接过外衫给许清徽披上,低着头给女儿扣领子,说:“父亲同沈大人一大早就进宫面圣去了。”
*
皇宫易阳宫
“公主,公主!”穿着藕粉色衣裳的宫女跌跌撞撞地跑进来,高声唤着。
那躺在塌上的红衣公主斜瞥了埋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宫女,半眯着眼拨了拨手指上新染的蔻丹,说:“何事如此慌张。”
“公主!”那小宫女惶恐地抬起头来,声音颤抖,“扶月宫的淑卿女官今日……今早被人带走了。”
易阳端详着手指的动作顿了顿,眼睛猛地瞪圆了,从塌上起身:“是何人将淑卿带走的。”
“回公主,是大理寺少卿。”
大理寺断命案重案,若没有关键证据绝不会胡乱抓人,更何况是都寻到这荒废已久的扶月宫来了,定然是将事情始末都摸清楚了。
易阳脚踩在鞋上,站起身来。易阳的牙齿狠狠地咬在嘴唇上,抓紧拳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易阳将鞋穿好,抚好弄皱的衣裳,端好面上的情绪,将瞳孔中的惊异收好,微昂起头往殿外走去。
她要去问母妃,母妃一定会知道该怎么办的。
易阳刚走出院子,就被人拦了下来,穿着兵甲的守卫冷着脸行礼。
“大胆!你知道你拦的是谁吗?”易阳怒上眉梢。
“公主。”那守卫毕恭毕敬地又行了礼,不过却仍旧没有让开。
“既然知道我是公主,还不快放行!”易阳伸手想去推开守卫,可是那高大强壮的守卫哪是她一个柔弱女子能够推得开的,饶是她使了再多劲儿,守卫还是一动不动。
易阳气得脸都发白了,怒目圆睁。
“哎呦,我的公主啊,你同这个铁疙瘩较什么劲儿。”魏启迈着步子小跑过来。
易阳缓了缓气息,拧着眉斥责道:“魏启我要寻父王,罢了这家伙的职,居然敢拦着本公主!”
“圣上说这春祭将至,公主身为天家之女有诸多事儿需要准备,便让公主这几日先在宫中候着。”魏启卑微地弯低着身子,脸上带着笑。
“就算是春祭也不该将我圈禁在这宫里头,一定是你们记错了!”易阳早没了方才端着的模样,有些狼狈地喊着。
魏启依旧雷打不动地弯低着身子,模样卑微,可却愣由易阳怎么发脾气也没有回话,低着头受着气。
等到这脾性暴躁地公主推搡着发完了脾气,力竭地喘着粗气,魏启才缓缓地抬起头来。
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没了谄媚讨好的笑,显得越发Yin沉怖人,重叠起来的眼皮下头的眼睛闪着悠悠的冷光,沉静地看向易阳。
易阳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个人,是那个手段狠辣的东厂大太监。
魏启沉静地看了易阳一眼,压着声音,用只有易阳可以听得见的声音慢慢地开口。
“公主应当晓得是为何,咱家就不多说了……”
易阳脸上的血色猛地褪去,整张脸煞白煞白的,牙齿上下打战。
“公主若无其他事儿,咱家就先告退了。”魏启又重新恢复了先前的讨好,哈着腰退出去了。
易阳站在原地,看着她面前的大门被守卫缓缓闭上,将她关在了偌大空旷的宫殿里。她仿佛脱了气力一般,跌在地上,身上微微颤抖。
父皇知道了,他们都知道了。
易阳想着狠狠地咬在自己的手上,刚做的蔻丹也被她啃了下来,原先美貌妖媚的脸上有些狰狞。
等着,都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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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排版好,鞠躬。
第四十二章
大理寺不比平常的监狱,里头关着的都是重罪之人,一间间铁栅栏紧密地连着,里头透着Yin冷的气息,仔细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