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这个,以前我就说过你得去找一份正常的工作。拍这种东西久了不是什麽好事。而且你不是同性恋你是个异性恋者,胜益。」
「这有什麽关系,因为这样反而让那些人愿意来拍不是更好?而且最近社长还带我认识了那些卖片子的地方,情色按摩店、同志书店、还有同志夜店,有些人还问我要不要去兼差当按摩师,说我如果愿意学一个月可以有个四十万日圆没问题。」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麽!」安藤瞪大眼看着许胜益:「你以为那边真的是当按摩师?可以赚那麽多是因为……」
「因为要跟男人做吧?我知道啊。」跟往常不一样,许胜益的脸不再有过去那个被各种眼花撩乱的男体吓到或是有些胆怯的模样,现在的许胜益像是接受这一切,也接受自己可以用他身体的本钱来换取更多金额这件事。
「不然你告诉我,像我这个没有专长的外国人有什麽方法在日本独自养活孩子跟自己。」许胜益事故的表情,让安藤撇过眼去,口中的菸像是没了味,用手捻熄。安藤什麽话也没说把许胜益留在阳台,进到厕所洗把脸。
说到底是谁将谁牵扯进来的,安藤看着镜子中的脸,无言以对。
「你好像很在意安藤。」香鱼子说看着喝下几瓶烧酒脸红红的许胜益,许胜益听了本要一口吞下的烧酒杯悬在空中,看着眼前桌上的小菜啤酒,突然不自觉得就笑了。
「以前在日本因为我没有地方住,他勉为其难的空出块地方给我睡,有时候也会像这样,在便利商店买了啤酒和东西一边聊天一边喝酒,慢慢不自不觉两人都睡着……」
半夜,尿意涌上的许胜益微微地睁开眼,带着头痛往厕所去撇尿,等回来房间时,看见月光下把自己缩在一团的安藤,像只猫一样呼噜噜的打呼,毫无防备的样子,走路走不好醉醺醺的许胜益看着平常老教训他的安藤毫无防备的模样,露出呆呆的笑脸歪歪扭扭的走过去想拉床上的棉被替安藤盖上。
谁知一个眉走好,拉了被单整个人却跌在了安藤面前,安藤被声音弄得睁开眼,就看见只穿着内裤许胜益张开手露出两侧腋下黑毛拉着被单往他身上,酒味跟体位窜入他的鼻子,安藤毫不犹豫地将许胜益连连同被单都一起抱着。
「别动。」
被抱住的许胜益听到安藤说,安藤将头埋到许胜益的胸膛内,可能因为酒精关系许胜益模模糊糊的用手抚摸了安藤的头发,软嫩的发丝像是黑色的小毯子,好摸的让许胜益这样糊里糊涂的睡去。
「你想知道花的事吗?胜君。」香鱼子问。许胜益将刚刚的酒喝下说:「最近育越来越想知道过去的事,我真的应该找时间跟他谈。」
「包括花的事情?」香鱼子说,眼睛看着吧台後方其中一张剪报。穿杂各种日文报纸中有一张中文的报导,上头是许宗毓那部学生时代获奖电影的报导。随着香鱼子前辈的眼神看去的许胜益也看见那篇儿子的报导。不愧是以前影片美术指导,就连这种报纸排列起来也很有那过去情色片的风格。
「爸爸过去是演员,而儿子现在成了导演。」香鱼子喃喃了一回,再次问:「你真的要说?」
「就算不说他迟早会自己找到答案,与其最後对峙还不如早一点说清楚比较好。虽然我本来以为有些事情可以藏一辈子的……聊太久了,不好意思香……香小姐,打扰你那麽久。现在的你很漂亮喔。」
许胜益边笑边起身往门口走,香鱼子跟着起来说:「我替你叫台计程车吧。」
「不用麻烦了,前面就有很多车在等。今天打扰你了。」许胜益整理好衬衫外套,带着公事包走出门,从後头看就像个没搭上末班车的日本上班族。香鱼子陪着许胜益走到外面,一边走一边说:「小原现在东京电视当剪辑师,河内则是回老家的酒厂继承家业。社长嘛……那个人总会有办法的,还有安藤……」
「我看到车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许胜益打断香鱼子的话,对车招了手。车停在昏暗接到的不远处。
「胜,最後我还是想问你……你知道的,我其实不是很想管人的隐私,但是……」
你想藏一辈子的事……
是安藤?还是花?
「是……喔。」
关上计程车门,酒醉模糊的话语没说清,车就走了。香鱼子对於看着计程车越来越远,多年後的许胜益比起当年的稚气多了一丝成熟,也有了社会的世故。他已经不是以前的胜君了,香鱼子感觉得到,那个过去单纯又直率的胜被留在了一部部日本G片里头,成了他成长的过往,隐藏在墨镜与她一次次打出来的马赛克下。
也许那是一种病吧?不管是喜欢着爱上女人的男人,或是在意起同性恋爱的男人,都是一种相思病。对於自己这个同样把自己打扮成女人的男人好像也没资格多说什麽。香鱼子关上店门只为自己在吧台留了盏小灯,用手机滑着推特上头是一个全新的时代,想当初还用着掀开式手机的他们总想不到未来手机会用这指尖轻轻一滑就看见全世界。
性与爱可能也是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