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却没有就这么放过他的想法,也跟着加速追上来,不屑地挑衅:“钟知贺你还想跟我比速度?省省吧,你这老胳膊老腿的。”
“……”
气氛默了三秒。
三秒钟后,钟知贺幽幽开口:“可怜的孩子。”
“什么?”
“我不在国内的这些年,一定没什么人跟你讲话吧。”
“啊?”钟恒听得云里雾里,并且被钟知贺那种带着悯然的语调搞得头皮发麻。
“不然,怎么像几辈子没说过话似的。”
“……”
这话一出,钟恒愣是气到整整半分钟没说话。
半分钟后,才气鼓鼓地说:“钟知贺你不会说话以后最好闭嘴。”
钟知贺却对他的狠话不以为意。目光落在路边肆意生长的树丛上,漫不经心:“哦,是吗。”
这条小径因为周遭过于繁茂的植被,显得日益狭窄。物业的人来修剪,还没有修剪到这里。
所以现在这里大约只够一个人跑过去,并不能做到两人并排。
钟恒跟在后面,险些被舒展的树枝刮到。随手将树枝拂到一边,加紧了步子追上去,一直跟到钟知贺身后,才重新开口:“你跟那个,你喜欢的姑娘怎么样了?发展到什么阶段了,不是我说,咱们俩一母同胞,弟弟这么厉害,你这当哥哥的,怎么就不行呢。”
他说到“不行”两个字的时候,明显看到钟知贺转过头,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少顷,钟知贺不无讽刺地训导他:“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二十多岁奔三的人,也别当自己是十几岁的小孩。”
钟知贺的目光落到自家这个不大成器的弟弟脸上,缓缓瞥过,旋即淡声补充一句:“前天遇见孙伯伯,他说要是我有合适的朋友,介绍给他家女儿。”
他这话虽没有指名道姓提到孙又菡,可是也差不离了。
孙伯伯。
合适的朋友。
介绍给他女儿。
每一个词听起来都没什么问题。
可是钟恒听在耳中,总觉得十分刺耳。
他忍不住白了钟知贺一眼,皱着眉说道:“你好端端跟我说这个干嘛?”
“还合适的朋友,你身边那些什么朋友不是工作狂就是有对象,谁能合适她啊,这孙伯伯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还来跟你说。”
“是,你说的有理。”钟知贺放慢步子,抬手看了眼腕表,顺着钟恒的话说,“我身边的朋友确实没有合适的,除了你说的那些,也就还有一个喜欢拈花惹草的弟弟。”
“不过我知道,你跟孙家那位没什么关系,所以,也不用这么激动。”
“……”
“不是,钟知贺你在这儿跟我Yin阳怪气儿呢?”
……
由于钟恒在边儿上不断说话,今晚的夜跑结束得很快。
将近十点。
钟知贺冲完澡,换了睡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钟恒还坐在沙发上,还开了一瓶他珍藏在酒柜里的红酒,自己优哉游哉地喝着。
钟知贺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缓步上前,坐到他旁边,十分不客气地开口:“你怎么还在这儿?”
“在你家待会儿都不行,钟知贺,你这么小气?”
“我如果小气的话,你今天连这个门也进不来。”
他是真的没有骗钟恒,毕竟上回顾柏宇到旧金山找他那次,他就差点儿没让对方进门。
正说着话,一阵手机铃声传来,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钟知贺看了眼自己刚刚洗澡之前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唇边噙着笑意伸手去拿。
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笑意却收了一收。说话语调也一如平常:“喂,哪位?”
电话另一头很快有人声传来:“喂,您好,请问是钟知贺,钟先生吗?”
钟知贺抬手,指了指茶几上干净的空杯子,给钟恒递了眼色,边说:“是我。”
“钟先生您好,我们这里是ASTAR高级私人会所,昨晚您咨询过我们这里的包场服务,经理又调整出几天空档,您方便的话要考虑一下吗?”
“可以。下下周的周三,空吗?”
“空的空的。那就给您定在下下周的周三,也就是九月六号,可以吗?”
“可以。”
“好的,那之后的具体事宜我们会再跟您进行沟通,或者您如果太忙的话,让您的助理和我们这边沟通也没问题的。”
钟知贺长指执起酒杯,轻抿一口,淡声说:“不用,我来就可以。”
“好的没问题,那就不打扰您了,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电话被挂断,钟知贺看了眼微信列表,没有消息进来。
他顿了顿,还是点开孟遥的头像,打了几个字发过去:【喝多没有?】
对方似乎一直在注意手机,他的消息发出去不到十几秒钟,就收到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