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千霄坐在外侧,手里拿着本黄皮书,书封上空无一字。
梁缨跨过他的双腿在里侧坐下,躺平前,她再偷瞄他一眼,拉着被子往身上盖,小声试探道:“霄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傻公主。”闻言,元千霄抬手拍拍她的脑袋,出口的声音愈发温柔,应该说,他的声音从未如此温柔过,“另一个我也是我,我为何要生气?”
“……嗯,是么?”梁缨眨着眼,不确定道。
“你睡吧。我待会儿喊你。”元千霄拍拍她的肩头,自己则坐在床头看书。
梁缨缓缓躺下身,没闭眼,心思重,毫无睡意,只能一直觑着他。
“沙,沙,沙”,元千霄优雅地翻过一页又一页的纸张,淡淡道:“睡不着的话,我们来做点让你容易睡着的事?”
“不!”这话入耳,梁缨听得一个激灵,连连摇头,“我只是怕自己睡过了,错过子时会追悔一生,现在距离子时差不多还有一个时辰,也不算长,我……”
她还想再说,“别说话。”元千霄伸出食指压在她的唇上,用哄人的调子说:“乖,睡觉。”
他的指尖带着奇怪的寒意,碰上来的时候,蓦然一冷,她下意识抿住唇瓣,在他收手时,她一把拉住他的手,张口轻轻咬住。
明显地,她能感觉到口中的食指颤了一颤,而食指的主人正一动不动地凝望她,星眸半眯,喉结暧昧地上下一滚。
去年,他走之后,她又学了不少闺房课,只是有些东西太过羞耻,她压根没想拿他练手,不过这会儿,夜深人静,面对的人是他,她不知怎么的,猝不及防地起了兴致。
她伸出舌尖,试探着去触碰他的指尖,一碰上便收回,几次之后,她才用舌尖卷住他的指尖,用力吮了一下。
心头猛地一荡,激起层层涟漪,元千霄默然注视她的动作,浅色的瞳仁里渐渐升起妖冶的赤色,看样子,他不在的时间里,她学了不少好东西。
这一想,他心头便来气了。拇指强硬地挤进她的唇瓣,一把捏住她的舌尖,使坏地往外拉。
“唔……嗯……嗯嗯嗯!”她使劲瞪他,抬起双手便要打他,奈何被他一前一后捉住,紧紧按在背后,身子动惮不得,“嗯嗯!”
他低下头,用目光牢牢地锁着她,薄唇压成一条视线,看不出是喜是怒。
舌尖被长时间捏住,梁缨难受极了。双手被捉,她便用腿去踢他,挣扎道:“嗯嗯!”
等到她真恼的时候,元千霄才放开她,捏着她的下巴亲过去,强悍地拖住她的舌头,在她咬他之前先咬了她一口。
“嘶!你!”好疼。梁缨又气又委屈,他果然在生气。
对上那双秋水朦胧的双眼,他用了十万分的自制力才没继续。元千霄放开擒着她的那只手,撩起眉梢催促道:“还不快睡。”
梁缨重重吐出几口气,心头生怒,拿起他的手用力咬了一口,力道不轻不重,刚好在他手腕上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
说罢,她拉开被子,灵活地钻入被窝之中,背对他道:“记得喊我。”
“嗯。”元千霄应声,眸色不住地变幻着。
*
夜深,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静静照亮营帐。外头原本是有些脚步声儿的,这会儿古怪地没了。
就着火光,元千霄再次拿起书册翻开,然而他一个字也没瞧进去,心头倒是想了许多事。
他明白,她是将另一个自己当成他的,而另一个自己也喜欢她,所以他们俩做什么都正常。但她那么一说,他心里面还真不是滋味,不,岂止不是滋味,甚至想当场比一比,谁更持久。
天下间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听这话的,即便是自己跟自己比也不成。
怎么想怎么气,这口气咽不下去了。
他转着视线移到书册上,《蛇人相公》,里头几乎没剧情,不是在行周公之礼就是在行周公之礼的路上。
什么玩意儿,浪费时间,看它不如看《鸳鸯秘戏》。
将话本随意一扔,元千霄躺下身,见梁缨背对他,立马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方才是你先惹我生气。”
“放肆。”梁缨还没入睡,清醒着。眼下,他的手一动,她便竭力按住,接着用力拧他一把,佯怒道:“再碰把你的手剁了。”
“你不是说自己没种么?”他轻笑,拉起被子将两人盖住,再将她翻过来,抵着她的额头道:“我借点给你。”
听得这么直白的话,梁缨面上瞬间红透,呼吸一快便觉得热,如今正值夏日,营帐里还点着火,即便在荒野,她也觉得热,更别说盖上被子之后了,非常热,热地恼人。
“下流!”
“下流的人想什么都下流。”
“你!”
狭小的被窝里没多少空气,很快便弄得两人呼吸急促,互相喷洒在对方的面上。
实在忍不住了,她一把挥开被子,坐起身道:“这营帐一看便不能隔音,你再乱来,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