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抽疼。
“疼么?”
他语气中尽是自责,梁缨飞快摇头,认真道:“不疼,这才多大点口子,你别看不起我。以前,我忍的疼多了去了。”
“真是个十足十的傻公主,疼就疼,逞什么强,我是你夫君,又不是别人。”元千霄坐在她身侧,清凉的眸中微微浮起水雾。“疼了就哭,发泄出来才好,强忍着最笨。”
“你才笨。”其实,她在他面前最不会逞强。眼下不是说这话的时候,梁缨急急抛去脑中的念头,催促道:“动手吧。风叔说,在两日的交界处,你体内的龙血冰片最容易被我的血压制。”
元千霄沉yin一声,拿起匕首对着她的拇指轻轻一挑,瞬间,白皙的皮肤上裂开了一小道艳丽的口子。
“割这么小的口子,你是想我挤血么。”望着与前两次不同的小口子,梁缨哭笑不得,正打算将手指放在碗里滴血,不想元千霄将她的手指放到了嘴里。
“……”
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了被人舔舐手指是什么感觉。尽管另一个元千霄也含过,可他们俩含手指的感觉不大一样。
之前,他是给自己止血;现在,他是在吸自己的血。
“三滴,你扣着点准头,不能多也不能少。”梁缨焦急地瞧着他,担忧道:“喝多喝少,效果应该不一样。”
然而元千霄并没回答,他默然凝视她,用舌尖舔着那处小口子。
柔软的舌尖来回舔舐那处伤口,起初,伤口有点刺痛,等她适应了,刺痛中又夹杂着一丝酥麻。她咬着下唇,受不住便想抽回手,奈何他不让。
直到三滴血入口,元千霄才放开她的手。
梁缨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被他舔过的伤口竟愈合了一半,几乎看不出方才被匕首割过。她不由瞪大眼睛,好奇道:“你的口水是疗伤圣药么?”
“不知道,兴许是。”元千霄冲着她挑眉,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在她的拇指上撒了金疮药,再用白布包扎。
“今天的伤,好像不怎么疼。”梁缨对着火堆举起手,自己的左手拇指已被他包成萝卜,与其他几根手指并在一处极为诡异。
“那是因为我技术好。”元千霄随口接了一句。
“吹牛。”梁缨凑过去,仔细审视他,出口的声音中铺满关切之意,“霄哥哥,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元千霄暗自感受身体里的动静,摇头道:“好极了,没有哪里不舒服。前两次解咒,另一个我不舒服?”
“合止,他都吐血了。”梁缨直直望着元千霄,生怕他也会吐血。
“是么?”元千霄垂下眼眸,此刻,他体内并非没有感觉,而是感觉太足。
她的血一入口,他便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热,似乎有种奇怪的热意在四肢百骸游走,而且是有意识地走,从丹田处进入五脏六腑,循环一个周天。
期间,若是他用意识强行阻止血ye波动,行至一处的血ye便会乱窜,大脑中立即会产生晕眩感,而这感觉,他再清楚不过。
一旦他放人血ye游走,这片晕眩感便会消散。
想通这一切后,元千霄心头五味成杂。不过一切都过去了,他也没什么可计较的。
“我没事。”东西用完,他便将那些东西物归原位,抱过梁缨往下倒去。
“你真的没事么?肯定?”梁缨依旧担心。
“没事,跟你来三次都行。”元千霄将她按入怀中,长腿自然地缠上去,闭眼哄着她道:“快睡,我困了。”
梁缨不安地瞧着他,没敢闭眼。她枕在他的手臂上,软软地拍着他的胸膛。片刻后,一茬儿接一茬儿的困意袭来,她只能使劲撑着双眼。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元千霄并没吐血,她这才安心睡下。
“第十滴”,“第十一滴”,“第十二滴”……
两日后,元千霄身上的傀儡咒正式解除。
*
六月□□军到达篁都,在距离篁都城八里处的位置停下。
夜色一落,元千霄便下令将士们就地安营扎寨,随后召了杨卓殊进营帐商量明日攻打鬼族一事。
因着那晚的尴尬事,梁缨这几日都坐马车。
刚下马车,见风羿和成谭同时站在马车前,她只得讪笑,不曾想,笑完之后更尴尬,于是她开始找话题。“风羿,你打算何时回天巽国?”
“看叔父的意思,既然已经寻到他,自然要将他带回去。”风羿平静道,顿了半晌,他又补一句,“至于跟轻鸢的事,怕是不容易成。”
一听他话语中的怅然,梁缨即刻道:“你这次帮我不少忙,我回去之后便求父皇成全你们俩。别气馁,办法总会有的。”
“但愿吧,风羿先谢过圣女。”语毕,风羿侧头看向远处的故人江,前几日大雨连连,水面上涨不少,汹涌地犹如万马奔腾。
他们俩聊天时,成谭就站在一处,一语不发的,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