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川急忙过去帮他包扎伤处,虽然他此时仍是心惊肉跳,但看了石定国,依旧感觉像见了亲人般温暖。
「没事儿,枪子儿穿过去,没在肉里……今儿也是惊险,若不是你小子帮我吸引了这两捕子的神,还分了那一枪,师哥我这条老命八成儿是要交代在这儿了。哈哈……说明咱们崔门师兄弟命不该绝啊。哈哈哈……」
石定国面不改色的大笑着,看着师弟帮自己在枪伤处撒了白药,又亲热的轻捶了子川一拳。
子
川暗暗佩服师哥的硬朗,别的不说,先前挨的那一记铁锁,如今已经肿成一条青紫蜈蚣般的印在石定国肌肉盘环的肩背处,没个五七天定然无法恢复的。
两人简单处理了一下现场,将两名死尸拖到山沟处,草草掩埋了一下。
「……子川,咱师兄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是那客栈怕是回不去了。」
石定国亲切拉着子川的手,询问他这些年别后的情况。
「不妨的,如今小弟落脚在县城的鲁月楼,一处败落的官宦院内,师哥尽管去小弟那儿躲避一阵儿,等风声过了,再作打算。」
石定国看了看自己还不断渗出鲜血的臂膀,点头嗯了一声道:「子川啊,嘿嘿,师哥这些年别的没惦记,只是馋煞了老弟你那手烧菜的绝活儿,今晚可一定要陪俺好好喝两杯,哈哈。」
二人谈笑着,往城里走去……**********入夜,一轮清月挂在中空。
鲁月楼后进的李家大院中,一处半露天的池亭内,席到半残。
洪子川与石定国师兄弟二人,此时已经是推杯换盏的,喝到面红耳赤,舌头发短的地步……一旁陪席的女眷早已熬不住,悄悄的退去休息了。
只有豪爽的林三娘子,尤有兴致的陪着二人胡吃海喝。
「哈哈……师弟,我当多大的祸事,看把你难得愁眉苦脸的……不过是几千两银子的问题,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等此间事了,跟师哥去南边,闯一番大事业如何?呃~……」
石定国这会儿已经喝得头皮锃亮,拍着有些身形不稳的子川笑道。
一旁的林三娘子皱着她的柳眉,酥手扇着扑鼻而来的酒气,脸上笑里带疑的看着洪子川。
子川此刻虽然有了七八分酒意,但神志尚在清醒,也有些疑惑的看着师兄问道:「莫非,师哥你有法子,搞钱?」
二人本来就亲密,当晚在叙谈过当年义和拳往事,又慨叹当今世道不平后,子川酒气上涌下,便跟师哥石定国吐露了当下他和李府的难处。
而那位林三娘子更是早被这两位酒后豪气甘云的,两名豪爽汉子的风云往事所倾倒,一副崇拜的神色给两个男人持壶把盏。
「师弟,你也忒老诚了一些……如今天下朝廷腐败,洋人势大,贪官当道,那些老爷们拉得屎都是金的,哪有我们老百姓的活路。师哥我这些年,看惯了饿殍遍野,鬻妻卖子,贫民疾苦,老子偏偏就要干翻他!……钱嘛,天下金银皆为我所用,反正又不是这些王八蛋辛苦劳作所得,取之不伤天和,反是替天行道。」
石定国说着把胸脯拍得啪啪直响,回手又从怀里掏出一迭银票,砰~!的拍在桌上。
子川和林三娘子见了石定国如此豪爽,心下一惊,粗看上去,那沓龙边票子怎么也有千把两之多……子川连忙推拒道:「师哥,小弟如何能拿兄长的钱,再说您日后出去闯荡,还需要盘缠不是。」
「哈哈……憨兄弟,这里哪里有一文钱是我老石的,都是老子取得不义之财。可恨师兄没那么大本事,洋人贪官的资产动了九牛不到一毛……不过是急需几千银子,你又不会生金造银,且跟师兄讲,本地最有钱的富户是哪个,师兄就要着他把这笔钱吐出来。哈哈哈哈……呃……」
子川和林三娘子听得石定国说得轻松,更如醍醐灌顶般,心里说不出的痛快,但也暗自咋舌,这位义和拳的好汉真当是胆大包天,敢说敢做。
之前,二人被逼无奈,林三娘子也是一身本事,奈何他们毕竟没干过杀人越货的勾当,即没人指引,也没经验,跟江湖老到的石定国自然没法相提并论,也想不到这些。
子川沉吟了片刻,拧眉说道:「师哥所说有理,为今之计,也只好这个办法了……不过若说本县富户么……」
说到这里子川看了眼一旁同是满面兴奋的林三娘子。
林三娘此时也有了几分酒气,大大方方的又满了碗酒,递在石定国手里道:「若说盘剥民脂民膏,自然是要数咱滦州的县太爷了,吕三爷势大吧,不过是老爷们捞钱的耙子……只是,这县衙守备森严,如今不远处的院子还住着一伙洋人,听说要倒卖茶叶什么的……不知道石爷有没有这个本事,也敢一捋虎须么?」
「哈哈哈……县衙算个屁,省城里的洋人码头如何,老子照样学赵子龙,搅了个地复天翻的。」
说着,石定国似乎随意伸手就朝林三娘子一条丰腴的膀子拍去。
林三娘子脸上微红,身形毫不躲闪,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