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初凛看了看那对繁复Jing致的杯子,又看了眼雁戎,做出来个很嫌弃又一言难尽的表情。
李若辰知道自己应该是说错话了。那天晚上无论是韩初凛和雁戎都做得不加克制,很疯狂,他几度昏迷,第二天身体都快散架了。
最终那套杯子在韩初凛的抗议之下,被当作摆件放在了客厅的小桌上。
后来在体育课上,林听没再找李若辰来教轮滑,大概是被雁戎的话给吓到了。
李若辰虽然无奈,却也并没有打算去对他澄清些什么。毕竟只是不熟的同学,如果林听想对别人宣扬他是同性恋,他也没有办法。
转眼到了李若辰进入大学以来的第一个考试周。几门课复习起来比高中时候压力小很多,李若辰考完试的那天下午,先去医院看了nainai。
碰巧医生在查房,看到李若辰在病房里站着,跟他聊了聊nainai的病情。
那医生是主任医师,看诊经验很丰富,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话给李若辰解释他nainai现在的情况,说脑血栓很难恢复,尤其是老年人脑细胞的再生能力差,免疫力低,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后遗症,癫痫,脑梗死都有可能。人上了年纪,就是病来如山倒,有时候甚至会被一场发烧夺走性命。
他的意思,李若辰听明白了。医生在暗示,他nainai可能快撑不下去了。
李若辰心里难受极了,他紧紧握着nainai劳作了一生,干枯又粗糙的手,红着眼睛局促地说:“医生,求求您救救我nainai……”
医生叹了口气,安慰了他两句,让他看开,又向护工杨姐交代了点注意事项,离开了。
现在对于李若辰而言,nainai就是他唯一的支柱了。他不敢想象,如果nainai真的离开这个世界,他会怎么样。
一个人这么活着,太痛苦了。
听完医生的话,他就一直呆坐在病床前面陪着nainai。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好几次,李若辰才回过神来,走到病房外的走廊上接电话。
“电话怎么不接啊?你在医院?怎么还没回来?”韩初凛接二连三地质问他。
李若辰开口,嗓音有些哽咽,“我今天晚上……能不能不回去了。”
他想多陪陪nainai,亲自照顾她。
韩初凛听出来他声音不对,猜到应该是他nainai的病情恶化了,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不舒服。李nainai年纪这么大,早晚都要走,到时候李若辰又要难过得要死,说不定比他爷爷去世那时候更伤心。
医院的那帮人是废物吗?
他不自觉地把声音放柔了。
“快点回来。你在那能帮上什么忙?病房里就一张陪护床,让杨姐睡哪?”
“我……我在椅子上睡就可以。”
“听话。明天再去看她。我叫司机去接你。”
李若辰没再争取。韩初凛和雁戎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占有欲很强,性格很独断。哪怕他们对待他就像对待垃圾,那也是不允许别人捡的垃圾,这一点他心里很清楚。
司机来得很快,把李若辰送到了楼栋口。
他看到电梯门刚要合上,小跑了两步赶过去,里面的人帮他按住了。
李若辰小声说了句谢谢,看到那个人的脸,怔愣了一瞬间。
电梯里是个和雁戎长得七八分相似的男人,只不过年龄明显比雁戎要大很多,穿着打扮也商务而成熟。他的面容没有雁戎那么冷漠,更为儒雅温柔。
男人一开始还冲李若辰礼貌性地笑了一下,问他:“去几层?”
看到二十层的按钮亮着,李若辰差不多可以确定这个男人应该是雁戎的家人。
他表情僵硬起来,“我,我也是二十楼。”
男人温和地笑了笑,“好巧。”
李若辰硬着头皮和他一起走出电梯,到了住宅门口,才鼓起勇气说:“您,您是来找雁戎的吗?”
“没错。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雁崇,是雁戎的哥哥。你是……?”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这张和雁戎极为相似的脸,带着半审视,半玩味的目光,让李若辰倍感压力。他匆匆地说了句:“我叫李若辰,是,是雁戎的同学。您快进来吧。”
他说着,刷指纹开了门,想要快点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雁戎。
韩初凛听到开门声,不悦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怎么这么慢啊……”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看到跟在李若辰身后进来的人,愣住了。
雁崇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突然造访有什么不妥之处,冲韩初凛笑了笑,“小凛,有段时间不见了。”
韩初凛把李若辰拉过来,塞到自己身后,“哥,你怎么来了?”
“最近几天联系不上雁戎,我来看看他。”雁崇说着,环顾了一周,“嗯,这房子找得不错,不过还是太铺张浪费了。雁戎人呢?”
韩初凛偷偷翻了个白眼,把雁戎从书房里叫了出来。
雁戎见到雁崇,第一句话同样是,“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