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袄被茶水打shi的地方尚有shi意,宋了知将就穿好,手擒一方矮凳想去砸门。
方才抱住阮雪棠滚烫的身躯,他那腔蒙昧的勇气终于清醒,意识到光勇敢还很不够,一腔热血治不了阮雪棠的病,也没法变为煎饼干粮。所以他打算把门砸开,欲化身为一名悍匪去勒索晚饭和药物。
悍匪还未动手,谁承想门就先被打开了,一个低眉顺眼的小丫鬟走进门,手里端着食物和药。万幸宋了知虽有当悍匪的念头,却无凶恶长相,小丫鬟未被吓到,把东西放在外间的桌上后便匆匆离去。
房门再度被落了锁,宋了知打量王府送来的三菜一汤,发现虽无上次送来的那碗夜宵Jing细,但也足够两人食用,总算放下心来,端了黑褐色的汤药去喂阮雪棠。
阮雪棠仍在昏睡中,眼下有一抹淡淡的乌青,想必昨夜也没睡好,额汗打shi了鬓发,胡乱贴在颊边,被宋了知伸手拨开。
他试图用勺子喂了几口,发现喂不进去,无奈之下只能把枕头垫高,一口一口哺给阮雪棠,这事不是头一回做,阮雪棠刚流产那会儿他也曾这样喂过药。
宋了知用舌头抵开阮雪棠牙关,压着软舌把药汁渡过去,苦涩的药味在两人口腔中散开。宋了知于床边俯身良久,汤药逐渐见了底,他对阮雪棠又怜又爱,看阮雪棠嘴唇干得起皮,又忍不住把那两片薄唇含住吮了吮。
待把人亲得脸红气喘,他总算意识到自己这样很有猥亵病人的嫌疑,心虚地揉了揉鼻尖,自己借冷茶漱掉嘴中药涩,复拿起一同被送来的瓷瓶药膏,准备给阮雪棠身上用药。
他虽知道阮公子身上有伤,但不知伤在何处,不得不再“猥亵”一回,掀开厚被,解开上衣没瞧到伤口,又要去扒阮雪棠裤子。
贴身的亵裤被缓缓褪下,露出蛰伏在细软毛发间的粉白巨物,宋了知呼吸有些急促,还要往下褪时,耳边却传来了虚弱的声音:“你想干什么!”
他吓了一跳,绝望地发现自己每次做这种容易被误会的事时就一定会被抓包,不过这次还是比上次好些,毕竟上次他被这样问的时候手指还插在阮公子的xue里。
“你...你醒了,真好。”宋了知越想越脸红,自己都不是很自信地辩道,“阮公子,我是想给你上药。”
他急忙拿出药瓶在阮雪棠面前晃了晃,极力证明自己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对一个病人下手。
阮雪棠沉默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对他仍是不信任,自己扯被角掩住腿间的春光。
宋了知见他不反对,继续帮他脱裤子,待看见膝盖和小腿的青紫红肿时,心脏像被千吨重物坠着,压得他喘不过气,大概猜出阮雪棠昨夜遭到了何种对待。
他努力做出一副没关系的样子,强笑着安慰:“别怕,只要涂了药,这种冻伤过几天就会好。”
手指揩一些白色的药膏,宋了知动作轻柔地涂抹在阮雪棠伤处,见对方拧着眉头,心疼地劝道:“要实在疼得厉害,你就叫出来。”
末了,他想到阮雪棠最好强不过,定然是不愿嚎啕的,于是把肩膀一拱,奉献出来:“咬我也成。”
阮雪棠的确疼得厉害,但对宋了知的肩膀毫无胃口,哑着声音道:“你和阮云昇说的三天后是怎么回事?”
“阮公子,你听见了?”
“只听见那一句。”阮雪棠撒了谎,他在昏沉时刻其实还听到宋了知对他爹凶巴巴地说话,他还是头一次见宋了知那么凶过,可惜睁不开眼去瞧,仿佛是在说不准阮云昇欺负他。
宋了知微愣,一口气把自己没告诉阮云昇的谭大牛等事都说与阮雪棠听,最后方说出实话:“我虽对夏窈娘说让她三日后打开信件,但那封信实际只是白纸一张。”
他留下那封信,一是想让夏窈娘安心放他离去,二来他最初的确是想拿这封信装模作样地与阮王爷谈判,哪知道阮郡王见惯大风大浪,压根不理会他的小伎俩。
“我不会写出去的,”他边涂药边说话,是很郑重的语气,“写出去,对你不好。”
他说得不错,不论阮云昇何种态度,一旦此事曝光出去,阮雪棠就算不被发现双性身份,多半也会遭受无数非议。
这是全心全意在为他考虑,阮雪棠暗暗想着,忽然有些无话可说,过了大半晌才再度开口,像是随便找了个话题:“你衣裳shi了。”
宋了知以为是在嫌他,小声应了:“我等会儿下床坐着,不会沾shi被子。”
shi衣褶皱处还夹了一根翠绿的茶叶,阮雪棠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阮云昇最爱顺手拿东西砸人,一砸一个准,也不知是怎么练的。
等宋了知为他涂好药,阮雪棠忽地开口:“柜子里有干净衣服。”
“阮公子腿伤未愈,以后再换吧。”他没听懂,傻乎乎当是阮雪棠想换衣服。
“你去穿。”阮雪棠十分烦躁,怕蠢狗不听话,又补了一句,“难道你还想病了和我抢药喝?!”
宋了知觉得阮雪棠说得很有道理,这个时候只有他能保护阮公子,是万万病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