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隐
我在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中悠悠转醒。
一时间以为自己身处梦境。
我自个坐起来,竟略略有点失望。我是希望有小姐或者侍女丫鬟,再不济有个nai娘嬷嬷的守在我的床边。看到我醒来了欣喜不已,扶我起来,嘘寒问暖。那这么多天来的惆怅苦闷,出门在外“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孤寂感,大概会缓解很多。然后为了感谢大人的救命之恩,我与他举杯畅饮,一舒心中郁结。
可是当我醒来,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我独自在这空荡荡的干净如新的客房里。唯有月光洒进来。借酒消愁也只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了。
月色入户,欣然起行。
院子里月色的确是极好的。只可惜并无竹柏。庭下也无积水。更无水中倒影。
门外连个侍卫也没有……不过这也不是皇宫。但前几日在街上路过季大人府,贵府金壁堂皇,占地好大面积,门口重兵把守,季大人的夫人姨太太出行都是八抬大轿,车辙金镶玉坠,马鞍都是上好的鹿茸,七八个侍从随侍左右,行人通通都要为马车让道。不止季府,好多达官显贵家皆是如此。
这位大人偏偏与众不同。难道现实中真有书上写的清官家贫一说?
有两个家丁打着灯笼巡夜过来,看见我闲闲地扬了下手打了个招呼,“哟。”
以为会像别的府上一样,家丁唯唯诺诺低眉顺眼,婢女丫鬟要俯身一福,道,“公子好”“见过公子”如此这般。这位大人府上的教化风气……还真是不一般。
我一个人闲踱着,到了别院另一边。其他几个院子都平平无奇,不知是下人丫鬟住着,还是还有别的客人像我一样。走在门外都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但有个院子不同,它门上挂了厚厚的两把锁,门口还有一人站着看守,不过此时那人正靠着柱子昏昏欲睡。这院里到底有什么?若是个空院子也不用找人看守,若有人住又为何锁起来?住的又是什么人?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偏生这个节骨眼上好奇起来。换成别人在这个情况下未必不会生疑,也会燃起一窥究竟的欲望。
我把手放在门把手上,突然止住了。
又想到要是大人金屋藏娇怎么办?某个俏丽的小婢女或者美貌的青楼女子,锁住她直到答应委身为止。我一定是闲书看太多,凭空脑补出这么多情节。她应该拿出一些证明她身份的才艺来。当然不是一个劲地哭哭啼啼深闺怨妇那种,若是有才华的女子,就轻抚弦琴,或长笛悠鸣,不求她“明月几时有”的对月而歌,至少这气氛有点音乐的衬托才令人心弛神往心神荡漾浮想联翩。
这样想着我把手收回来,站了一会儿连个屁都没有。真有一声余韵悠长的屁声,不过是那个侍卫。我立马转身走人。没准里面关的是梁上君子,是我多管“屁”事。
由此看来我想象力还是很丰富的。寻思着赶明儿去茶馆说书,这是个好故事。说书先生也起码饿不死了不是。再不济就装个瞎子摆个摊给人算命,看看手相什么的,哈哈,我真是有才。
步至中堂,忽见大厅还灯火通明。这么晚了大人竟然还没就寝,定是在批阅案章审慎民案,倒是个好官。待我走近一看,噗,居然和别的大人在喝酒。
曲大人说,“……我这焦虑得呀,一天不办好心里的石头一天落不了地,简直是吃不好睡不好,那啥,对,就是寝食难安。以前我也设想过这种情况,所以解决的办法我也早就想好了,但是现在真真要我这么做,我又紧张慌乱起来。”
另一位大人说,“曲大人不必焦心。我们早就知道这太子选妃不过是个幌子,一定是这皇上的yIn病又犯了,打着选太子妃的旗号往宫里送妙龄女子。他看上的,肯定做不成太子妃,但进宫去也出不来了。”
“正是正是。”曲大人忧心忡忡地道,“我这女儿自小容貌丑陋,但最近这南城谣言四起,我不能不愁啊……”
“大人这有何难啊,你找个有名的推骨郎中,把贵千金的脸型整一整,再找个名妆娘给小姐画一画,发髻盘一盘,让青楼女子教几招在床上制服男人的手段,保证这东施赛西施,马上麻雀变凤凰嘿嘿嘿……”
“大人你在说什么?”语气里的尴尬透过墙都能铺面而来,“我有说要把小女送进宫吗?有说要让她飞上枝头变凤凰吗?”
“那大人的意思是……哦我明白了,原来是瞄准了太子妃这个位置。大人英明大人英明。”
“……秦大人没明白曲某意思。”曲大人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猜他的潜台词一定是“去去去,跟你没得聊”,要不是捂住嘴巴差点笑出声来。“以小女的资质是断然配不上一表人才的太子的。再说了嫁进去也不会是正妃,那位置听圣上的意思有意接纳友邦公主……”
“曲大人自不用担心。我国富荣强大,兵力旺盛,要联姻也是别的小国来巴结我们。皇上底下的皇子公主那么多,随便一个都可以跟小国的长子皇孙嫡公主联姻。太子这点选择权还是有的。”
“就算太子可以自由,我也希望这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