搀着比自己还高一头的人,姬砀抱怨道:“吃得什么长这么高!”
刚哭过,姬铓也恹恹的:“牛乳、羊乳和马乳,不就这些……反正也吃不上人乳。”
姬砀咬牙瞪他,懒得计较了。
将近正午,姬铓慢腾腾从正房出来。
咋然看见太子殿下,院子里内侍都有些惊恐。仅站姿就和平时不同。并着腿,胯骨顶向一边,腰又往另一边扭。肩膀一高一低,头往一侧摆,视线又落在另一侧。一个大写的S明显已经容纳不下他了,得把两个小s首尾相连,才接近他当下的仪态。
姬砀跟他身后出来,看他这副样子,恨恨拍一巴掌,低声道:“站好!”
姬铓扭了扭,从两s换成一s,也算是比原来站得好了些。
扯扯姬砀衣袖:“父皇就准儿臣明日再走嘛……”
“不是你说齐军异动?”
“去年异动,今年异动,往后年年异动,打什么紧。”手指转转,勾住姬砀小指,漫不经心道。
“那不去了?”
“晚一天没事。”看姬砀没啥反应,其他手指也缠过去,十指相扣。
姬砀推开,鄙夷道:“要走现在走!什么叫晚一天没事。”
“嗯~”姬铓哼了个九曲十八弯的鼻音,趴过来道:“前关哪有眼前好,父皇不肯去,就让我留下嘛……”
突然被抱姬砀赶紧四下看看,见本来还立着三五内侍的庭院已经空空荡荡,连兀儿也不知去向,这才放松下来。
抖抖肩没甩脱便任他赖着,好言好语道:“骨量关又不远,早去早回。嗯。”话末带个极轻的尾音,似哄劝似安抚,又似无限的宠溺缱绻。
姬铓就跟被摸着痒处的猫般软下来,眯起眼睛,轻蹭对方颈脖哼哼:“舍不得父皇……”
姬砀摸摸肩膀上的大脑袋,说:“你且去,回来我与你去汤谷。”
“父皇说话要算!”说话间,姬铓再次啜吻脖颈。
“这有什么好不算的。”姬砀闭目歪过头。
“才制了套新甲链,到时父皇穿来我看~”
“嗯~什么样的~”
“不说~总之肯定叫父皇满意~”姬铓开始往衣服里探。
姬砀手在胸前,一会推一下,一会拦一下,拦又拦不住,推又不推开。推推让让的,姬铓呼吸愈见急促,弯腰想把人抱起。不料姬砀突然退了一步,直接退回屋内。
姬铓跟进来就见姬砀靠在门上似笑非笑看他,懒得再管那抱不抱的事,一心只想擒住他飞燕般的唇角。
迈了一步将姬砀禁锢在自己和门中间,托着对方后颈侧过头。
最香最软孩儿面,至臻至性情人吻。
二者重合,是美之极致抑或盛极反衰外人就不可知了。
“父皇~”伴随一声呼唤,姬铓抱起姬砀往里间走。
姬砀躺在怀中,揪弄着姬铓衣襟,似笑非笑道:“当真不走了?”
“不走!”
“呵!你这样的也当太子呢!”
“不当便是。”
“皇祖父的期望呢?朝臣的宏愿呢?都不要了?”
“不要了!就要父皇!”
“哈哈!不愧是我儿子!便是骨量关塌了又如何,齐军到这甘露寺还得几天,且先一乐。”
姬铓将笑容灿烂的姬砀放上床,撇嘴道:“父皇一天都想什么!骨量关有简将军呢。再说就现在的齐军,莫说甘露寺,骨量关他们都摸不到。正好我们也修养修养,快就三五年,慢也不过七八年,总得把潍城给父皇拿下。”
嘴上说着,手上也不闲,三两下把姬砀剥光。粉红色的胸膛布满星星点点的吻痕:“父皇~”
“我要潍城有什么用,你想打仗自去打去,打我旗号是还想将人头算我头上?”捏着姬铓下巴轻摇:“小混蛋。”
姬铓疑惑:“父皇不想要潍城?”
“要来何用?金胜师和昌云五好是楚国人,魏官文的新行书我素来不欣赏。即便是欣赏,也犯不着灭国拿人。”抓着姬铓一缕头发把玩,擒着发尾挠挠对方脸颊,顽皮道:“你说是也不是?”
姬铓喷个鼻息揉了揉,手在姬砀胸前打转,神思却远:“父皇不想独占整片大陆?齐地气候宜人,花木高大丰美,四季常青,不比梁国常年光秃秃的草地好看?还有那石金墨、雪浪纸,若是占了地,都是咱们的。”
手中发丝轻轻抽了姬铓一记。当真是个傻小子,衣服脱了竟然聊这些。
“光惦记人家宜人花木。说到花木,大梁或许养不出来,可也有一马平川的嫩绿嫣红,苍凉契阔的月夜雪原,哪里就光秃秃了?”突然翻身压倒姬铓:“看你这得陇望蜀的贪心样!七八年后拿下潍城,又该想许阳了吧。等拿下许阳,又要什么?天下何其大,尔宿一张床,食脍何其多,日享两顿饭。如今已是诸多身不由己,到时候……真当自己是圣人?满足了我和众朝臣,谁来满足阿铓?阿铓自己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