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而此时远远见着城楼上飘动将旗的姬铓则松开缰,身随马儿奔跑的节律起伏,仅凭双腿把自己固定在马背上,搭箭开弓,一拉一放。
李长看一眼副手,咬牙说:“都拿去!”
眼见情势不好,副统领拔腿就往北门跑,除了火油,已经没有办法了。
“无妨,快去!务必不能让人攻破东门!”
追着逃兵的脚步,毫无困难找到北门。
北门这边撞城小队要换甲;城楼之上将士扔石头,各忙各的,互不干扰。
重甲们跑起来的时候兵士还当热闹看,直到撞木车撞上大门,兵士们才开始惊慌失措,抽刀撇枪却发现鞭长莫及。乡城内陆,兵士里能挽弓的就不多,还大部分在北门,除了副统领其余箭矢具是脱手即坠,压根谈不上伤敌。副统领箭矢虽可射中,也和北门的状况一样,无甚作用。
,这一队人的马匹后都拖一根极粗的麻绳,麻绳另一头牵一根巨木,巨木底下还有四轮。
二十年的安逸,楚军早就外强中干。乡城又非边防,区区几百守军,能顶事的全在北门。其余两门,真的就只有门而已。
太快了,周围兵士全都一脸惊恐:铁骑军!这一定是铁骑军!把楼高百尺,墙厚八丈的齐都当花园子逛的铁骑军!
己方并未进攻,对方城楼上却传来喧嚣,力高虎昌仔细看了半晌,空捶一记恨恨道:“贼子!竟这般快。阿鱼!让巴鲁他们回来,换甲!”
临近北门,兵士们又开始呼救,城楼上听见的楚军纷纷回头。好不容易从仓皇的喊声里分辨出城门已破,副将没了,又都一脸惊恐看向统领大人。
副手重重一声是,带人推着十几车火油运往东门。
早在天未明,姬铓带领的偷袭小队就迂回到了东门外,微弱的天光下,黑马黑甲的将士无声走来,城楼上看见的兵士还以为是援军。若非被对方诡异架势震慑,恐怕会直接开门迎客。
这边城楼上兵丁也开始往下射箭。可那重甲虽慢,毕竟是马,三五箭的功夫,已经跑出射程,因重甲在身,人马均安。更气人的是,那巨木后头还跟几个重甲,牵出去的绳子格外的长,巨木撞完了门那几个就开始往回跑,没几下,那巨木又被拉回去了。和前几个重甲汇合后,准备要第二轮撞门了。
那边,一队黑衣黑甲的人也冲了进来。
姬铓收刀:“二十年了,皇祖父威名犹在。”身边几个近随也都一脸感慨。
老旧的城门发出“咔咔——”声响,门后扶着顶门柱的兵士两手都是血,有些嘴上胸前也有,可眼看城门倾斜,求生的本能终是让他们放弃守门,手足并用逃开。
李长从没见过这样的攻城方式,几乎无法伤敌的情况下,门被撞开是迟早的事。对方不损一兵,就能敲开己方城门,一旦城门被破,自己还能拿什么挡!
东门战事却已经分晓。
城门虽坚,门轴却有点吃不住了,不知道还能撑几轮。
副统领带着火油急火火赶到东门,正把火油往城楼上搬,又听一声沉闷“咚——”
“铁骑军!是铁骑军!快跑!城破了!快跑!副统领死了!快跑啊!”
乡城不是边防,城墙建的虽高,却厚薄不均,宽阔处可并行四车,狭窄处却只能过人,火油只能在城中转运。
第二轮重甲刚跑起来城楼就开始射箭,可飞羽般的箭只射到重甲身上毫无效果,臂力大的或可让对方摇摆一下,破甲压根不用想。等到距离稍近,兵丁们纷纷扔起了石头。石头的杀伤力是够了,可重甲人少移动快,扔石头又是不讲准头全靠运气的,等对方都散开了也没砸中几个。被砸中也不是立刻就死,没被砸中要害的重甲还能跑,就算被砸中要害,马无事也能跑。一城的士兵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对方撞上来。
身后一个小个壮汉一脸兴奋领命而去。
“咚——”一声震响,有些被吓傻的士兵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
“走!”姬铓一拨马头:“追上去,迎一迎力高将军。”
众人目瞪口呆中,那巨木直直往城门撞来。
不过眨眼间,副将中箭倒地,兵丁们也被一一砍翻。
只听“咔——嘎——”两声。
此时只听李长高声叫道:“速速将巨石扔下,拦在城门前,只要把撞木车卡在半路,城门绝无可能攻破!”
众人纷纷往北城跑去。
顿时,呛噇之声不绝于耳,刀枪剑戟扔了一地。
当先之人看到冲过来的副将,抬手就是一箭,箭矢脱手便不再看,抽刀一夹马腹,大黑马“唏律律”一声人立而起,一跃便到了运火油的几人跟前。
副手满脸惊恐:“统领大人……”
“咣——”一声巨响,城门倒下。扬起的灰尘让十几米外的副将眯起眼睛,口中却还不断催促:“快!快!运上去!”自己抽刀大吼一声,奔城门去了。
士兵一听登时有了希望,纷纷把石头往城门口的道路上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