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但是必须符合制式基本要求。而且很多文物神器级的服装配饰道具是公物,只是发给你用,维护是要花钱的,弄脏弄坏了是要赔钱的,而且穿戴场合也是有各种权限规定的——并不是你成了神,就可以随便打扮的金光闪闪仙气飘飘随心所欲地出去招摇装逼。《神装法相管理条例2016修订版》有单本500页的书籍总计六册,而且是神籍考试中最容易翻车的科目。所以呢,天神变身法相庄严,其实是一件很复杂很昂贵且没有什么实际收益的事情,即便是特别精通服装搭配美容画妆的超高级仙女们,也基本不存在影视剧里那种一秒变身制式法相还带全妆的情况。
另外,制式法相是会随着时代升级变化的,虽然未必每次都能踩住时代的节奏卡在群众们的审美上,但是的确实在变化。这对于男菩萨,直男菩萨们来说,就其实有点痛苦无奈——因为菩萨们的制式法相就格外顶级高配,精致复杂。就是因为他们是菩萨,群众们对他们的期望和卖相要求还特别高……所以即便他们都其实有千手千眼无上慧威神通,每次制式法相换衣服化妆,在2020年这个时代,也都都会让他们很郁闷和痛苦。这真的不是一个那种随便身上抹点棕榈油或者麝香没药就能对付过去的时代,古代的信众们看到香火仙气中的菩萨真身,吓得都不敢抬头,抬头得也被慧光闪瞎了哪敢妄议神颜;现在不行了,现在信众们都有几千万像素的高清摄像头,懂不懂摄影都敢怼着菩萨的脸拍,拍完了也不修图就敢网上发!平时菩萨们肉身素颜随便怎么拉夸都没问题,因为那是菩萨入世低调神性亲和的表现,他们知道你其实有一个好看的模样——但是显出这个应该更好看的法相的时候,就绝对不能有一点低俗瑕疵了,因为啊,人类对菩萨有个极其刻板的印象:好看的那个你才是真的你,真的你如果不好看,信众们会质疑你作为神的能力和品行的。
卢慕穆成神之后,其实也就无所谓什么理想和梦想了,但是非要说有,那也就是他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朝“天界第一美妆母0”这个方向尝试发展一下——而且他的美妆技术目前已经在系统内小有口碑;文殊菩萨钦点他,十有八九就是要他给化妆呗。菩萨妆很难化的,直接拿菩萨本体练手的机会绝世罕见,卢慕穆突然觉得心里燃烧起了什么。
“我又没有神经病,我才不要在这里显法相……卢慕穆,你刚才枪击了魅魔母,打伤了她的脸。于情于理,你都必须去道歉补救一下。还有啊,我问你啊——谁给你的胆子,要你对着群众开枪的?”
文殊菩萨愁眉深锁,瞪着卢慕穆问。
卢慕穆捏着菩萨赏赐的细支芙蓉王,扭捏作态地说:
“……我慌了啊,害怕呀。大晚上的,她突然变成那个样子……“卢慕穆其实在撒谎,但是却没有说假话,菩萨能发现他的破绽,但是菩萨似乎也不是真想要追究。
“Anyway,你他妈的,去给魔母姐姐下跪道歉就是了。“文殊菩萨几乎是提着卢慕穆的领子,把他丢进充满了夜总会小姐的化妆间。
夜总会倒是没让卢慕穆觉得有什么新奇刺激,但是这个藏在山石流水中的化妆间倒是要他有些叹为观止——这化妆间是复式错层,灯火绮丽千镜万帘地叠成一个环形山窝,每个“工位”都是梳妆和更衣室配套的,看着又工业化又人性化。但是貌似是女妖之王的夜总会大老板妈妈桑并没有霸占什么高奢显要位置,而似乎就随便找了一个角落在匆忙补妆。不过,其实化妆间里的佳丽们不多,不知道是都上场开工去了,还是营业淡季就是这般凄凉。
“——只不过是打碎了我半张脸而已,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所谓白魅魔母坐在一个最谦虚谨慎的化妆镜前,把一种白色胶块填充在破碎一半的脑袋上,有两个小姐在用胶水给她描边。
很明显,她不是人类,她的身体要害并不在头部,而她的头部,不过也是某种画皮装置道具。但是这不等于这个场面看起来不吓人。
卢慕穆不知道怎么道歉,也不想道歉——因为她说话的口气和声音,还是很像卢慕穆的母亲穆春阳。他呆呆地看着那对着镜子,面孔模糊却又在描红画粉的女人,一时间有点想找文殊菩萨投诉,为啥这画面不打码。
文殊菩萨似乎比卢慕穆还着急,他竟然低头哈腰地赔罪道:“二姐,你别气了,现在的小孩子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这就是社会的毒打挨得少。但是他终究伤了你,是我佛门弟子对您不敬,您不计较;我得和他计较。你发个话,要我怎么惩戒他?“
“这一切不是都是天意么?那童子观音本生经不是有预言么,童子观音菩萨成道前,佛母都会受身残之难。倒也多谢这位护法小哥心慈手软,哀家只不过是脸上破了点皮——我勤快点,多涂涂抹抹的,三年五载,也就长好了。“
白魅魔母,粘好了脸又开始梳头,笑嘻嘻地说。
“卢慕穆,你今天如果不想出什么诚意道歉赎罪的方法,本座就调你进体育文献中心整理国家足球资料文库——直到国足拿世界冠军那天你才见天日。”文殊菩萨恶狠狠地对卢慕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