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钧儒整个人都失落极了,早餐也没吃几口,那张苦瓜脸就连对面的白钧煜都看不下去了。
“怎么?吃瘪了?”
他舀了勺粥,送进嘴里,眼皮都没抬,语气里满是揶揄。
一旁的仆人恭敬地在旁边候着,时不时给白钧煜添点汤。
白钧儒郁闷地叹了口气,没有理会他哥的嘲讽,继续用筷子戳着那根被他戳了一早上的油条。
“你小子什么时候变成纯情小男生了,以往不都是霸王硬上弓吗?”
白钧煜撩了撩垂下耳的鬓发,抬起眼帘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我不想!你别管我!”
少年郁闷地冲着男人嚷了一句,筷子一扔,赌气地坐在椅子上,眉眼都邹成一团了。
“你不想?”
男人一双狭长的眸子眯了眯,淡色的薄唇抿出了一丝笑意,手上还在不紧不慢地舀着粥。
白钧儒白了眼他哥,烦躁地揉着那头卷发,本就自然卷的头发更加蓬松,看着就跟只炸毛的猫咪一样。
“烦着呢,能不能别取笑我!”
他一想到刚刚青年看他的眼神,他就不由的一阵委屈。
白钧煜拿起一旁的丝巾擦了擦嘴,没再打趣他。
“学堂有几日没去了?”
少年本就烦着,听他哥这么一说,瞬间就哭丧着一张脸嚎出来了。
“我都说了我不想去,你还逼我!那些同学烦的要死!全部都来巴结我!”
他趴在桌子上,越嚎越大声。
“啪”的一声,少年被桌子上那巨大的响声吓得直起了身子。
男人松开手里的茶杯,瓷白的杯子因为重力还在不停地抖动着。白钧煜烟褐色的眸子里带着锐气,直视着被吓的缩脖子的少年。
“你之前怎么说的?”
“我……我说什么了?”
白钧儒乌黑的眼睛不敢直视对面的人,眼珠子左转右转试图用失忆来蒙混过关。
白钧煜额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会,没有表情的脸上愈发的阴沉。他蹙着细眉,不想再和这不成材的小祖宗啰嗦下去。
“好,既然你不记得了,那屋里那根木头,我就把他送回去了。”
果不其然,刚才还装傻的家伙瞬间就对他怒目相对。
“别!我记得!我马上去!”
白钧儒瞪着一双不甘的大眼,恨不得把他哥瞪出一个窟窿眼来,他在心里暗暗数落着男人,就会用洪膺大哥来要挟他!还有一个月!还有一个月他就从那破学堂毕业了,到时候他就真正成年了,看他还管不管得着自己!
男人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挥手让白刹去把车开出来,送这小祖宗去上学。
“上去收拾好自己赶紧下来,迟到了自己晚上回来领罚。”
等这小祖宗一阵骂骂咧咧拖拖沓沓之后,家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白钧煜揉着眉心,窝进了客厅里的那张真皮沙发里。客厅里那口西洋钟一直在滴滴答答地走着,在这寂静的客厅里显得尤为大声。
男人一身白衣窝在黑色的沙发里,耳根子突然这么清净他还有些不习惯,他左手手指无聊地点着沙发的扶手,难得今天空闲了,前几天忙着对付北派那群老头,简直是身心具疲。
今年年初,北派的那帮人跟逃难似的一股脑涌进了烟城,队伍虽不精锐,但人数却是胜多,他一时之间也拿他们没办法。而且领头的那几个军阀头子狡猾的很,一方面对他阿谀奉承信誓旦旦保证清明之后就走,继续往南,一方面却又大有在烟城扎根之势。白钧煜知道,他这是碰上了北方的那伙流氓军阀了。不过这会他们不走,那就永远也别想走了……
男人思量了一番,耳根子实在太过于清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对着一旁站的笔直的士兵吩咐了一句。士兵领了命之后快速地上了楼,不一会的功夫,便领着洪膺下楼来了。
洪膺有些疑惑和警戒,这人基本晚出晚归,他起床时那人在睡觉,他睡下了那人才回来。自那日之后他就再没和这人碰过面,今天忽然把他叫来,怕不是刚刚对白钧儒的态度被他知道了……
“可会唱《失空斩》?”
洪膺僵硬地站着,心里兀自想七想八的,却不料那人懒洋洋地开口,询问他会不会唱《失空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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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评阴阳如反掌博古通今。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算就了汉家的业鼎足三分……”
高大的青年在厅堂中亮着嗓子唱着,他唱到高潮处,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忽然睁开眼睛,烟褐色的细长眸子映着窗外的阳光,异常的清透,他带着丝欣赏,悠哉游哉地跟着青年的唱腔打拍子。
洪膺最后一个云手亮相,结束了这一段唱词,他停止动作,站在那朝男人小幅度地鞠了个躬,紧接着便僵着张脸,一言不发地站在那了。
白钧煜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一旁的丫鬟见状便上前跪在地上,帮那人按摩起了腿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