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梨园。”
青年垂首祈求,虽有犹豫,但语气里满是坚定。他身形比白钧儒高大,这会低着头,只能看到他紧抿着的唇,和微微颤抖的睫毛。
“不可能。”
少年嗓音陡然拔高,脸上的笑容开始垮掉,他上前一步,大力抓住了洪膺的左手,仰着头热切地盯着青年。
“你已经是我白家买来的人了,别想着还能回去。”
洪膺早料到结果了,此刻他依旧是垂着头,不发一语,心里却是有了主意。
白钧儒发现自己急躁了,只能讪讪地放开青年的手,虽然他很想这么一直握着……
少年自顾自嗫嚅了一会,说了句“你好好休息”之后便出去了。
白钧儒出去之后洪膺终于是卸了劲,有些头疼地坐在了椅子上,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实行他脑子里的计划。
入夜,三楼一个房间里的窗户被悄悄地打开了,一抹高大的人影从窗边翻出来,稳稳地落在了外边凸起的雕花窗线上。只见他身手矫捷地攀住窗檐,一蹬一跳间人已攀到了二楼的窗户上,再这么一跳,他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落在夜色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洪膺。
他早前已经观察过,楼下的卫兵每隔一个时辰会换一次岗,洪膺便抓住这次机会,想要逃离这里。
这座欧式小洋楼的背后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只要他能窜进去,那么逃离这里的几率就会更加大。
洪膺不顾隐隐作痛的手,猫着身子贴着墙边就往后边摸去。
然而他的运气着实不太好,他来的时候大致观察到后边是片树林,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后边还是白钧煜改造而成的一个大花园。
白钧煜此前刚应付完南派那帮老头子,他肚子里灌了一大堆酒回来,沉重晕滞的醉酒感令他难以入眠,于是他披了件外套独自一人翘着腿坐在一张花园椅上吹夜风。逃跑的洪膺正好和神态微醺的白钧煜正面来了个实打实的照面,两人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怔愣之中。
4
“白刹,你的警惕性是不是太差了?”
披着一件大衣的男人坐在石桌旁的花园椅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茶,细长的眸子半阖着,并没有抬头看跪在他面前的人。
就这么一句淡淡的话语,跪在地上的白刹却如临大敌般,额上的细汗密密麻麻的,他却顾不上擦。
“白刹领罪。”
跪在地上的男人低低道了一声,便垂着头起身往两名拿着鞭子的士兵走去。
洪膺看着那人脱了上衣跪在地板上,两名士兵利落地甩了甩两指粗的长鞭,破空的鞭响伴随着皮肉绽开的声音,快速地钻进了洪膺的耳内。
名叫白刹的副官一言不发地承受着那煞人的鞭刑,白皙的脊背上不消一会功夫立马布满了血痕。
那清脆的鞭打声每响一次,洪膺的牙关便咬紧一分,他看似木然地杵在那,实际上内心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他说不上是恐惧还是愤怒,青年只觉得披着件鹿皮大衣正在悠哉游哉地喝茶的男人异常的可怕,他心里涌动着一股难言的怒火,最终这股怒火在看见周围无数持枪站立的士兵后化为了一股无力的愧疚。
只能说他自己失利了,逃个跑都能迎面撞上那人。
洪膺咬着牙垂下了头,高大的身子在夜色里有些颤抖。
白钧煜余光瞥了眼低垂着头的青年,哼笑了一声。
“怎么?我白府的门都是摆设的吗?值得你去爬窗?”
男人舒适地躺在那张花园椅上,瓷白的脸上挂着浅笑,语气里满是波澜不惊。他没有正眼看站着的洪膺,也没有看被打的白刹,男人有些迷离的目光透过影影幢幢的树木,不知在看何方。
洪膺没有回话,他知道,惩罚即将落到他身上 。
他僵直着身子,屏着呼吸,垂着的眼眸里,是人看不清的情绪。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白刹被鞭打而发出的声音,众人都知道他们的主子在问谁,他们全体静默着,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受难。
“既然那么喜欢爬,那你便原地再爬回去吧,从哪下来的就从哪上去。”
轻描淡写的话语从男人嘴里说出来,仿佛在说什么今儿天气不错一样。而洪膺却是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望向那人,紧皱的眉宇里满是疑惑和不解。
而在确认了男人话语里没有带有玩笑的成分之后,洪膺悄悄握紧了左手。
白钧煜换了个姿势,他把手里的茶杯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右手撑着太阳穴,饶有兴趣地
盯着一脸不可置信之后默默地忍耐着的青年。
他以为洪膺多少会反抗一下,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那个高大的青年,犟着脖子就这么大步地走向了那堵墙,一眨眼人已经攀到了二楼窗户口,再一看,青年已经抓住了三楼窗户边,利落地一翻,人已然进了屋。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在场的人都还未反应过来,只有白钧煜在些许的惊讶后,迅速起身往屋里走,看方向应该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