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不领情,直接把衣服扔到了地板上。
白钧煜一看,脸立马沉了下来。
“给你个机会,自己捡起来。”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烟褐色的瞳眸里结了一层冰。
白钧儒一惊,心里有些发毛,但是那点点害怕很快又被洪膺那不自然的站姿所冲散了,他嘴唇一抿,犟着脖子和他哥对视,眼里都是火星子。
洪膺的右手在不由自主的发抖,一股钻心的疼痛不停地由手腕处传出来。额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的结了一层,他的脸色已经由暗红转为了铁青。
“最后一次机会。”
男人眯了眯眼睛,低沉的嗓音像是沉浸在千年寒冰里的弦,厚重而又寒凉。
少年愤怒的眼神最终还是在他哥那迫人的气势下弱了下来,他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把地板上的大衣捡起来,嗫嚅了几次后还是梗着脖子开口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白钧煜转身坐回那张椅子上,示意他安静下来。
“如果不是你的洪膺大哥试图逃跑,我又怎么会为难他?”
“什么?洪膺大哥……”
少年震惊地看向一旁的洪膺,似乎不太相信。
“看来你的洪膺大哥对我们家不是很满意,你先出去,我有话跟他说。”
男人背靠着柔软的椅背,慵懒地翘了个二郎腿。
“大哥,你又骗我,我不出去,你们说什么话我也要听。”
少年乌黑的眼眸里都是不满,他沉着脸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是长在了地板上一般。
“白钧儒,我能把他请来,也能把他送走,现在,你还想听我们要讲什么吗?”
白钧儒一征,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白皙的脸上隐约又出现了些怒意。
少年虽然在家里无法无天惯了,但也知道男人一向说到做到,就怕他真的把洪膺又送了回去,到时候他可没地方哭去。
“放心,只要他老实待着,我便不动他。”
男人瞥了眼旁边跟块石头似的站着的
洪膺,之后将视线转回他那踌躇不前的傻弟弟身上,追加了一句。
白钧儒抿了抿唇,他把眼里的担忧收回去,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丫头毕恭毕敬地退出去,还顺手把门带上了。顶着一头糟乱头发的少年悄悄把耳朵贴在门上,努力地想听清里面在说什么。
“白钧儒。”
他兄长低哑的声音从门后面穿出来,少年怔愣了一会,嘴巴一撇赌气地坐到外边的软椅上,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那扇禁闭的门,大有一种不把门盯出一个洞来就不罢休的气势。
门内,白钧煜换了个姿势窝在椅子里,修长的手撑着下巴,半阖着眸子,似乎有了些睡意。
“我们来做个约定,你老实陪着那傻小子两个月,之后放你离去,如何?”
他打了个哈欠,眼里泛出了些泪花。
青年一听,心里立马警惕起来,这人……真能这么爽快?别这又是什么圈套吧?
5
烟城似乎是到了梅雨季节,一天到晚滴滴答答的,潮湿不说,人还提不起精神。
青年穿着一件灰色的布衣,刚从后院活动完回来,他带着满身露水,穿过一楼大厅,上了楼。
早起的仆人轻手轻脚地在忙碌着,遇见他都客气的打招呼。
这宅子的主人还未醒,大家说话的声音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了家里的小祖宗。
洪膺在白府里已经待了七日,右手上的伤开始慢慢痊愈。他最终选择妥协,反正只有两个月,忍一忍便过了。
但是白钧儒似乎不打算忍,他对洪膺始终是毛手毛脚,顶着一张天使般的面孔却说着一些污言秽语,动不动就上手摸摸抱抱。
一开始洪膺还抗拒的很,后来他强行催眠自己,反正抱一下也不会少块肉,就让他抱吧,不然他能缠你一天。本就不善言语的他便越发的沉默,在白府里除了偶尔被白钧儒气的说两句不好的话之外,他就沉默的跟块木头一般。
青年回了房里,床上早就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他每天早上都要早起活动筋骨,干他们这行的没有睡懒觉的命,早起吊嗓子,练声和形体训练,这些都已经刻入了他们的骨子里,一天不练就浑身不舒服。
他正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冷不丁地后背上忽然就贴了个人,咋一接触到温热的体温,洪膺猛的打了个颤,他条件反射地挣开了那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了。
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少年眯着双眼,被人挣开了后迷茫地抬起头来四顾,迷迷糊糊地看到洪膺之后又扑了过来。
“洪膺大哥,早……”
白钧儒就像是大型的八爪鱼一般,扒住了人便不松手了。
他把脸埋在青年的肩窝里,似乎是感受到了不同于布料的触感,奇怪地“咦”了声之后才发现他满手满脸都是人体温热的肌肤触感,脑子里那点睡意瞬间就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