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三把火,扶贫,是萧邺辰烧的第一把火。
在萧邺辰做完政府工作报告后,不仅是省城,更是带动了其他市,扶贫工作在整个省风风火火开展。连在这个偏僻山区的农村里,村长也收到上面的扶贫任务,天天举着喇叭吆喝人开会讨论。
除了那些口号标语吵得遍地鸡飞狗跳,村子中的生活和以往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农村人依旧每天弯腰种地,住在黄土砌的窑洞中,吃着馍馍和各种清汤寡水。李高登不知道他们到底讨论出了什么,他也不关心。他除了每日学习外,就是盯着玲花的手机。
玲花习惯随身带着手机,连睡觉也不离身,她跟李高登解释说是怕错过友栋的电话。
所谓友栋的电话,不过是铁游假装的,李高登好几次话已经都在嘴边了,却差口气舍不得说出口。真相总是残酷,而玲花是无辜的。
就这么磨磨蹭蹭又拖了一个月,铁游是个很能干和熟练的工人,每天哼着歌使出全身力气盖房子,框架被他就这么很快建了出来,只剩室内的装修。
进度远比李高登预想的要快,他开始着急了起来,想不到办法,因此常常失眠睡不着觉。相反,铁游则每天Jing神饱满,最近去城里买了许多建筑材料,Jing神饱满地刷起了室内的白墙。
这日,房子边围了许多村里人,叽叽喳喳地看着铁游盖的房子。
“铁牛,你这屋子真好看!”“铁牛,能不能给我们也盖一个!”
铁游在室内刷墙,突然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提着桶走了出来,得意洋洋地对众人说:“这少爷设计,你们要盖就要给钱的!”
村长站在人群最前面,他是个大肚子的中年人,满脸通红,穿着件蓝白条纹Polo衫,领口歪歪扭扭地挂在粗粗的黝黑脖子上,下/身的黑色宽松长裤沾满了泥泞。
他一见到铁游,扯着大嗓门唾沫横飞,“铁牛,我们村最近要扶贫哩!让你家那个出来下!”
此时李高登也在屋内里,正拿着室内设计的图纸指示铁游怎么做。外面动静大,他听到有人喊自己便走了出去,撞到满脸通红的村长。一阵山谷的凉风朝他吹来,他身上飘来一股酒气和烟气,混在一起像馊掉的海鲜,李高登厌恶地拿图纸遮住了半边脸。
“那个、少爷是吧?来抽根烟。”
说着,村长从Polo衫胸口的口袋拿出一包开了盖的白沙烟,拿出一根递给他。他正想拒绝,铁游却伸出手接了这根烟,然后将香烟别在自己耳朵上说:“我替他拿着,叔你有事就直说吧。”
“这房这不错,红色看上去多Jing神,”村长伸着脖子看了看他们俩背后的屋子,又是笑着说,“最近扶贫呢,上面说要拨钱来着,别的村都搞什么农作物卖出去,苹果啊、梨子啊这些,咱们村这土太荒,要啥啥都没有……”
村长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他吞了下口水,稍微弓了弓腰背,脸上两团红色面团笑得鼓鼓的,看着李高登说:“那啥,小伙子是个人才,就教教大伙这房子怎么做的,以后我们村去申个专利,在外面宣传宣传推广开,然后大家都修这个房,咱们就可以搞个农家乐旅游,保准就脱贫了!”
看到这个醉鬼红通通的大脸,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话语从厚嘴唇中吐出,李高登气得牙齿打颤,瞪着他说:“不行,这是我做的东西!是我的心血!凭什么要我拿出来?”
村长又是一阵指手画脚,“你都是咱村里人了,集体是什么知道不?得替大伙考虑,你这城里来的,怎么这个都不知道呢?”
“什么村里人?我……”
李高登越想越生气,连话都说不出了,干脆将图纸摔在地上,然后推开围观的村民走了。他回到玲花的窑洞里,抱过狗子看书,摸着狗子毛茸茸的皮毛,心中依然在生气。
又是过了一会,铁游从外头走进来,洗了一把手后,摸着李高登的头问:“还生气呢?”
“那都是我的东西,凭什么就要我交出来?他尊重过我吗?”
“刚我和村长商量过了,什么版权都在你手上,我们就是用一用。”铁游的手往下游走,抚摸起了李高登气得僵硬的脸颊,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柔和,“别生气了,你明事理,村里人小肚鸡肠没文化,你别跟他们计较气坏你自己身子,过段时间,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这些话并没有劝解李高登,他仍然皱着眉头不说话。铁游看着他却不由笑了笑,拉开身上挎包的拉链,像变戏法似的从里面拿出一束白色的小野花,放在李高登眼前,眉眼笑着对他说:“送你的,我看你的相机里拍了这个花,今天早上去给你摘的。”
野花生长了五瓣舒展开来的花瓣,像绢丝一般洁白素雅,鹅黄的花蕊上还沾着几滴晶莹的露珠,花骨朵发出淡雅的香味。
铁游又拿来一个洗干净的淡绿色花瓶,摆在他的面前。
“把花插到花瓶里,你每天看书看着也舒服。”
李高登不做声,他低头想了许久,眼睛从头到尾都盯着那束野花没移开过。思索过后,他放下怀里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