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命令的语气说道。“除了药以外,你还藏了什么?”她在欧文坐下的刹那就用锐利地眼神盯着他,仿佛狩猎时的鹰隼。
“没,没有了。我担心路上会受伤或是生病,就带了些药上路。” 欧文说,竭力不让自己的眼神飘动。
“真的没有了?”她狐疑地追问了一声。
“真的没有了。”
“好吧。我相信你——看在你帮我照顾了我族人的份上。”她说,终于放松了脊背。
“你为什么要带这些人去乌尔夫传教区?”欧文忍不住发问。
“为了救他们。因为她们都是即将被处以净化刑的‘疑似反叛者’。”她说。“很可笑不是吗?盟军居然认为他们是恐怖分子。她们只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孩子。如果不带他们逃到安全的地方去,他们过几天就会被倒吊着淹死。”
不可能。欧文默默反驳。净化刑是处决重罪者的极刑,而这些人最多是需要进一步改造而已——她为什么要编造这些谎言?为自己劫持改造教徒的恶行开脱吗?欧文没敢作声,只是望着猎鹰的眼睛咽了咽口水,把这些会暴露他身份的话全数吞了回去。
“你先吃药吧,这是我带来的退烧药。”欧文把药交到她手上,以此转移了话题。
她把药片捏在指间把玩,有些失神地呓语着,“我之所以成为今天的我,都和你们国家的这些玩意有关。”
“什么?”
“谁让你们有更先进的武器和更先进的药物呢。”她鼻腔里嗤了一下,“你们入侵鹰啸草原那年,我妹妹因为穿了件蓝色的裙子就被捅成重伤。蓝色是你们的皇家颜色,平民穿上就是犯法,所以你们的士兵‘执法’的时候捅伤了我妹妹,如果没有你们国家生产的这些瓶瓶罐罐她就会死。”
“所以……”欧文迟疑地说。
“对,为了救命的青霉素,我把自己‘献’给了盟军,被带到了乌尔夫冰原上的活地狱里。说什么‘重点改造教徒’,其实就是军ji。”
不可能!欧文又一次在心中驳斥道。受伤的改造教徒本来就会受到应有的救治,嫖娼也是违反军纪的!而且海里格斯兰从来没有侵略过任何国家或是地区!传教区的建立只是为了把更先进的制度和文明带到未开发的蛮夷之地,是为了播撒圣主的光辉——这个女人是在污蔑海利格斯兰 ,亵渎海神教!
“这样啊。”欧文敷衍道,思考着该如何结束这些毫无意义的话题。“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为你的失去的感到遗憾。”他说完这句客套话后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不用为它感到遗憾。就算它能降生,我也会立刻用腰带勒死它——就像勒死它那个强迫我的畜生父亲一样。”她咬牙切齿地说。
欧文心中一惊。他的膝盖像石化了一般僵硬,令他杵在原地难以动弹。
她的意思是,那是克里克斯主教的……是主教强迫了她?她真是个邪恶的满口胡诌的女人,竟然这样污蔑崇高的神职人员。但是,只有这个说法能解释为什么她能接近身边都是护卫的克里克斯主教,轻易地刺杀了他……停下,快停下,不要相信她的话。欧文无声地自言自语。
“等一下。” 猎鹰忽然冷冷地叫住了欧文。她勾勾手示意他“靠近点”,然后一把掐住他的下半张脸,“小海军,我知道你是为了钱才加入我们的,没有什么忠诚可言。但是你要是敢背叛我们。”她停下来,左右晃了晃他的下颌,“我随时都能弄死你。”
5.
“年轻人,你真懂烘焙,一点面粉都没有浪费。”厨房里的妇人边把揉好的面团摆上烤盘边对欧文说。
这是他们到达的第三座安全屋。所有人已经被大雪围困了八天。似乎是在确认欧文没有伤害这群妇孺的意图之后,猎鹰监视的目光就不再时时刻刻都扒在欧文背上了。
“以前跟我母亲学的。”欧文说,没有提起在面包房做学徒的那些日子。“她出生在战争年代,所以节省粮食是人生的必修课。听她说他们小时候不得不从墙面上刮下白粉掺进面团里——希望我们不会走到这一步,木屋的墙上只能刮下木屑来。”欧文本意是想展现一下自己的幽默感,谁知道适得其反,妇人听完,神色逐渐黯淡了下去。
妇人走到水池前清洗双手。“真希望这场战争能早点结束。”她满目哀伤地说。“一切就要靠极光了。”
“你们为什么愿意在这个时节长途跋涉到乌尔夫[2]传教区去?”欧文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他想要证实猎鹰在撒谎,暗暗地希望听见他们说自己是被挟持的,因为这样,他光荣的营救任务才有意义。
“为了活命。”妇人直截了当地说。“我们也知道冬季上山不理智,是把命运全部交给了运气。可是如果继续留在教化中心,只有死路一条。在山上虽然艰苦一点,但是至少不会被抓到。”她边叨念边做出了鹰族人祈祷时的手势。“多亏了极光,为我们在那边争取了几个‘自由地’。”
欧文轻轻地“嗯”了一声,识趣地闭上了嘴,忧心再问下去可能会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