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鹤鸣用手绕着他的碎发,贴着他温热的皮肤:“她叫于悦,你应该没什么印象,但你父亲肯定记得。”
陆霜明不仅有印象,而且印象十分深刻。那是一个瘦弱苍白的中年女人,眉眼间充满了氤氲的愁绪。
那时他才十二三岁,于悦经常来他家做客,他以为她以后会是父亲的恋人,闹出过不少笑话。
她每次来,都会亲亲陆霜明的脸颊,目光中流露出藏不住的羡慕:“小老虎又窜个儿了,以后想长多高啊?”
陆霜明被她亲得痒,一边躲一边咯咯笑:“至少要长到一米八吧,我要长成一个强壮的alpha!”
那双总是潋着水光的眼睛向下弯了弯:“为什么一定要当alpha啊?我觉得Omega也很好。”
陆霜明不假思索:“Omega是好,但不能一家三口都是Omega吧,那谁来保护你们?”
“你给我闭嘴,又在胡说八道。”纪重檐手忙脚乱地跑过来,瞪着眼睛拍了一下陆霜明的肚子:“于阿姨是我的好朋友,快和阿姨道歉。”
他看向于悦的眼神充满了歉意:“对不起啊,孩子还小,我没太多时间陪他,没法好好管教他。”
于悦笑着把陆霜明搂进怀里:“你别说他了,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他,我希望我儿子也能这样没什么束缚,无忧无虑地长大。”
于悦最后也没能逾越权力的高墙,她从小到大养尊处优,柔弱又娇气,最后却毫不犹豫地帮纪重檐挡住了那两颗子弹,只求他帮帮她的女儿。
可他们都失败了,两个家庭的命运同时被改变。无忧无虑的走上殚Jing竭虑的歧路,本就被束缚的枷锁更重。
陆霜明双手撑着他的胳肢窝把他轻轻举起来:“我们回你房间说好么?”赵鹤鸣点了点头,用脚够到了地上的拖鞋穿好,和陆霜明一起轻轻关上了房门。
“这是我家的全家福,”赵鹤鸣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旧照片,指着右上角的女人说:“这是我母亲。”
陆霜明盘腿坐在柔软的毯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照片泛黄的边缘,看着板着脸坐在第一排的赵鹤鸣笑了:“你从小就这么……假正经吗?”
赵鹤鸣也难得露出一丝笑意:“那时候是真正经,很想成为我爷爷那样的人。”
赵世清是星盟帝国的开国大将,击退了猖狂数十年的野游海盗和东南分裂势力,奠定了帝国现在的版图,是被写进历史教科书的老领袖。
陆霜明歪过头仔细地看了他片刻,忍不住也笑了:“我小时候就想长成一个高大凶猛的alpha,你妈妈告诉我一定要慎用力量。你和她虽然长得不太像,但颊边都有一颗小痣。”
赵鹤鸣脱鞋上了床,趴在软枕上贴着他耳边说:“你看其实我们早就该认识,没有人比我们更相配。”陆霜明不置可否:“配不配不清楚,我好像的确欠你的。”
赵鹤鸣用中指按住了他的嘴:“先别急着认账……我母亲也是帝国要员的配偶,你猜他们为什么敢杀她?”陆霜明目光沉沉地看向了他。
“我爷爷当时刚去世不久,父亲在内阁腹背受敌。副总理的秘书又发现了我母亲和你父亲来往的事,以此威胁我父亲。与其被更可怕的敌人拿到把柄,还不如自己先把麻烦解决掉。”
“我父亲用我母亲当诱饵,制造了那起违禁药品追捕案,用一场车祸把秘书解决了,但他没想到我母亲会那么拼命地保护纪重檐。”
陆霜明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了,眼睛黑得像蒙尘的曜石:“我爸又没有损害赵家的利益,赵瑜为什么要杀他?”
“你爸没有损害赵家的利益,但他损害了启东制药的利益。如果你家的阻断剂大面积投产,那启东必然会被挤占大量的市场份额,内阁好多人的钱都拴在启东呢。我爸为了向他们投诚,所以……”
陆霜明俯身一把掐住赵鹤鸣的脖子,和他一起陷进轻软的被子里:“怎么?你爸算计完我爸,你又来算计我?我还没色令智昏到这个地步。”
赵鹤鸣握住了他掐住自己脖子的手,轻声笑道:“好凶,你弄痛我了。”
陆霜明丝毫没松开,冷冷地盯着他:“回答我。”
“我只是想让你继续在高校间推进omega反支配法,只要能连结起这些年轻新锐的力量,那这件事还不是全无希望。”
陆霜明嗤笑一声:“别开玩笑了,我当了这把枪,内阁的人就会请我去喝茶。到时候我还找得着你么?”
赵鹤鸣在他手中挣扎了一下,抬起手想去摸他的脸:“所以我现在给你送把柄来了啊……我当然要让你放心。”
陆霜明微微松开他,有了些兴趣:“说来听听?”
“你知道怎么才能让一个名门望族真正蒙羞吗?”赵鹤鸣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把独子被野男人干的视频公之于众就可以了,是不是非常简单?”
陆霜明的脸浮上了讽刺的笑意:“你真是个狠人,赵鹤鸣,我甘拜下风。”
赵鹤鸣撑起身,吻了吻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