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见他眼泪汪汪的样子,束手无策,捧着他的小脸亲了亲,盯着他黑亮的眼睛,一脸严肃地说道,“郁尧,我们好好谈谈,有些事情我觉得我要和你说清楚,你不能把所有事都藏在心里,我是你的妻主,你可以告诉我的,而且,你腿疾未愈,身子骨弱又是打小落下的病根,太医说了,要你宽心,好生休养,若是这般日日郁结于心,优思愁绪,岂不是白费了我们这么久的努力?从前的苦,你便都白受了。”
郁尧被吼得一愣,嘴巴瘪了瘪,情绪失控地崩溃大哭起来,似乎彻底摧毁了那道岌岌可危的心理防线,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眼泪汪汪地看着凤离,上气不接下气,视线都一片模糊了,抽抽噎噎的,哭喊着说道,“我不要听你们之间的过往,我不想知道你有多喜欢他,我不想知道你的心里除了我还有其他人!”
凤离紧张了。
话一出口,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呼吸的热气烫红了他的耳朵,他仍不肯说话。
他蓦地看向凤离,琥珀般的眸子澄澈通透,像是被水洗过,满满当当地装着她的身影,心无旁骛,没有旁人半点身影,眼底藏着汹涌爱意,压抑不住的欲望波谲云诡,呼之欲出。
忽然,眼皮上传来温温热热的触感,很舒服,缓解了酸疼饱胀的不适感,是凤离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她一路上都抱着手炉,手心热热的,不似平时那般冷冰冰的,一点也不凉。
他沉默着点了点头,大哭了一场,他的情绪有些低落,凤离抱着往外走,他也只是乖巧地抓着她的衣裳免得自己掉下去,从头到尾,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咬着唇一言不发,看也不看凤离一眼,若是平日里,他巴不得黏在妻主身上,这回却格外的反常。
凤离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挑了挑眉,若无其事地当着他的面,掏出帕子擦了擦那块水渍,故意说道,“今日也没抱雪球,怎么还蹭上它的口水了呢?”
他想着,不吃醋了,不生气了,有什么好委屈的呢?他才是凤离的夫君,永远都是,君后和离王之间不会有任何的可能,只要妻主心里有他,这就够了。
凤离亲了亲他的眼泪,又亲了亲他的嘴角,贴着他的唇,轻声呢喃道,“还说不生气呢,眼睛都要哭坏了,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密封的醋坛子一旦打开,酸味就再也掩不住了,藏在心里的那些不为人知的话被他一股脑地全部吐了出
她是他的妻主,那么完美,那么好,那么温柔,为什么要分给别人呢?
许久,凤离松开手,郁尧眨了眨眼,坐起身,挣开她的怀抱,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他刚刚睡在了妻主的腿上,这一认知羞得他面红耳赤,尤其是看见他睡过的地方,凤离的衣裳上,那一团不知是眼泪还是口水印的水渍,湿漉漉的,肯定是自己弄的,更是羞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实际上,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只是觉得郁尧是自己的夫君,夫君哭了,身为他的妻主,自然是要哄的。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眼睛酸酸热热的,眼眶一红,又想哭了。
他哭累了,一上马车就睡着了,凤离没舍得吵醒他,到了王府门口,管家出来接她们,这才姗姗醒了过来,脸色不大好,估摸是方才哭太凶了,这会头疼,一睁眼,眼前一片黑,吓得他又立马闭上了眼。
“这会知道眼睛疼了?方才哭得可起劲。”凤离在他耳边促狭道。
“我不要听!”郁尧情绪突然很激动,捂住自己的耳朵,拼命地摇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只是一个吻就足以让郁尧溃不成军了。
了擦脸,轻声问道,“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管家的话倒是提醒郁尧了,他扭头看了看凤离,她还穿着那地牢里扒下来的衣裳,又脏又丑,这让他又想起了那身穿在君后身上的衣裳,是他妻主的,是他亲自为妻主挑选的。
他吸了吸鼻子,忍住了,见凤离只是看着自己,没有要下车的打算,于是伸手去掀轿帘,想让小竹扶他下车,结果还没碰到轿帘就被凤离握住手腕拽了回去,倒在她怀里。
“还生气呢?”凤离抱着他坐在自己腿上,搂着他的腰往怀里按了按,捏着他的下巴,逼他抬起头看着自己,无奈地笑了笑,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不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
凤离也不催他,低头慢悠悠地擦衣裳,直到管家敲了敲轿门,说东西都准备好了,请王爷入府沐浴更衣。
凤离拉开他的手,抓着他的肩膀,把他困在怀里动弹不得,逼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脸色冷冰冰的,沉声道,“郁尧,你冷静一点。”
他试着这么说服自己,可事与愿违,只要凤离出现,他就会忍不住想独占她。
她装作一副很苦恼的样子,悄悄看向郁尧,后者只是通红着脸,扭头看向窗外,并不与她说话。
郁尧招架不住她的温柔,可又心里委屈,于是扭头不看她的眼睛,带着哭腔,瓮声瓮气地说道,“妻主没错。”
小野猫生气了还是挺难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