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深夜,黑云沉沉,偌大王宫的一处却燃起熊熊大火,火光映衬得半边苍穹红如白昼。
不多时,衣衫不整的宫人们慌慌张张地从大殿下的寝宫跑出来,哭嚎着:
“着火啦!快来人!着火啦!”
“殿下还在里面!快去救殿下!”
“……”
“殿下,您慢点……”两名宫人搀扶着艾珠缘出来。
艾珠缘身上的寝衣凌乱,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他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两眼无神,好像还处于火灾的Yin霾中无法回神。
“父王!”他看到艾景林,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飞扑上去。
艾景林方才接到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他抱着艾珠缘,安抚地轻拍他的脊背,“乖孩子,别怕,别怕,父王在。”
艾珠缘如受惊的兔子紧紧缩在艾景林怀里,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得在场的所有人心都软化了。
“陛下,我们已找到侍卫长!”
“将他带上来!”
闻言,艾珠缘的眼里蓦然闪过一丝诧异,卫晁还活着?
只听从于艾景林命令的侍卫将卫晁押解到他们面前,一个侍卫道:“陛下,我们在屋内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侍卫长,估计是逃生时被一根木梁击中正好倒在了门前。但奇怪的是,我们在侍卫长的身上发现了大量的宝物……”
艾珠缘用余光偷看卫晁,卫晁跪在地上,身上的衣物被火烧得残缺,裸露在外的好几处皮肤都烧伤了,包括他的脸也脏兮兮的,根本看不清表情……艾珠缘收回目光。
听完侍卫的话,艾景林质问道:“卫晁,如此严峻的火灾,你身上为什么会携带着宝物?”
“父王。”艾珠缘揪住艾景林的衣袖,眼神带着慌张与惊惧,“我,我好像看到放火的人了……”
“是谁?”
“就是他。”艾珠缘的手指直直指向卫晁。
一个宫人走上前,弱声道:“陛下,容小的斗胆说一句。白天小的看到侍卫长大人和大殿下起了争执,闹得还有点凶……”
将宫人的所言和卫晁的行为结合在一起,很难不叫人猜测他就是纵火者,身上携带大量珍宝也是为了离宫逃命用。
“卫晁,纵火者真的是你?”艾景林不可置信,他一向器重卫晁,再加上卫晁也算是他一手抚养大的,他不相信这孩子会对缘儿做出这样的事。
周围无数道目光投射在卫晁身上,有怀疑,有震惊,也有幸灾乐祸,卫晁垂着头,毫无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事已至此,艾景林只能道:“从今日起,革去卫晁侍卫长的职务,将他打入地牢!”
“是!”
数日后,地牢。
“大殿下,您怎么能亲自过来这等脏乱之地,微臣都怕这些犯人污了您的贵体。”典狱长跟在艾珠缘屁股后,阿谀奉承,溜须拍马。
艾珠缘脚步停顿,扬唇微笑,眼里却毫无笑意,“大人,我知你事务繁忙,不必浪费时间陪我,我自己一人便好。”
他朝典狱长伸出一只手。
典狱长嘴上的两条胡须抖了抖,最终还是将钥匙交给他,悻悻离去。
走到地牢最深处,艾珠缘停留在一扇铁栅栏前,卫晁就关在里面。
他打开锁,踏入。
脚步声由远逼近,卫晁的耳朵敏锐一动,随后又回归沉静。
艾珠缘负手伫立,环视牢房内脏乱的环境,再去看眼前四肢被铁镣锁在墙上、死气沉沉的卫晁,摇着头“啧啧”两声,“好一条家犬,如今在主人面前连吠都不敢吠一声,这副模样才叫家犬——丧家之犬!”
那把火虽没能烧死卫晁,但把卫晁屋里的东西都烧了个干净。没了后顾之忧,艾珠缘此时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不过也幸亏他还留了一手,就算卫晁没死也要落到他手里,他要慢慢地折磨他,直到他死。
只是艾景林明显对卫晁是纵火者仍心存疑虑,下令让人继续彻查此事。艾珠缘担心最终会查到他头上来,不得不亲自前来地牢逼供,只要卫晁能亲口供述、画押证明他是纵火者就能结束这一案。
“卫晁,如果你乖乖承认你就是纵火者,事后我轻饶你也未尝不可。如果你不肯的话……”艾珠缘从刑具墙上取下一根皮鞭,手指缓缓摩挲鞭子上带有弧度的细小倒刺,眼里的那份纯真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算计人的Yin毒,“那我只能用这根鞭子好好疼爱你了。”
卫晁眼睛眨都没眨,反倒全程都在直勾勾地盯着艾珠缘,盯得艾珠缘心里发毛。
不容被卫晁小觑,艾珠缘扬起手,朝他挥鞭,“你以为我不敢吗?!”
鞭上的弯钩倒刺嵌入卫晁的皮肤里又狠狠拔出,一鞭下去,他胸膛上的那块皮肤已是血rou模糊。
伤上加伤,卫晁竟然一声都没吭。
艾珠缘气急败坏地补了几鞭,才勉强听到卫晁痛苦的闷哼,就算这样卫晁仍然亮着双目死死地盯着他。
艾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