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宫中的时候,皇帝也正准备歇息,问道:二人如何?
倒是没什么异样。内侍应道,接过皇帝脱下的衣裳 。
明日先给壶州的人递封信,叫人看着他们俩一些,别再有逾矩之事了。他叹了一声,想着年少气盛的人,或许此时分开不得,但只要相隔远了情也就淡了,只是不能再纵容他们二人这样下去。
是,内侍看皇帝仍旧怅惘样子道,陛下对那两个孩子倒是感触颇多。
朕是不是太放纵他们了?他也叹着,现下就该直接让陆思音回延吴去。
陛下是仁善。他答道。
皇帝笑着摇了摇头,他看得出那两人现下情意深厚,现在紧逼只会适得其反。他只是不愿将事情闹得过分,引得风声更盛。
思音那孩子还好说,他也正明白此才只留了她说话,言渚这兔崽子事最不听劝的。
殿下是执拗了些。
皇帝叹了一声也不再去想他们的事,惹人恼怒的两个人,偏偏都处置不得。
陆思音告诉母亲,陛下准备解了她的毒的时候,陆夫人沉默了一阵后才站起身,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眼上,感受到她睫毛扫动叹了一声。
好,你先去歇着吧,转念她想起言渚,便又回身多交待,明封绿英你都带上,端王若有什么不轨之举,你也不必委屈自己,该如何办便如何办,就算伤了皇子,想来皇帝也没有脸面惩治你。
他现下已本想说他已经归正,想起马车上的一幕幕她突然咬了舌头,只得低下头不让自己绯红的面颊太过明显,孩儿知道了。
言渚回府之后才看到乔赟坐在阶上,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想到那人疼得皱眉。
用刑了?他皱眉问。
乔赟点了点头:也不太重。
去我屋中拿些伤药,他看着乔赟取药的时候问,她跟你说什么了,能把你劝得改口。
乔赟有些一言难尽,只说陆思音跟他讲了一晚上的话,利害都说了清楚,他是听得耳朵起茧子了,又想到言渚的交待,才愿意听她的。
只是他犹记得,陆思音见他还在犹豫的时候冷然道:你要是再听不进去,我现下就把你舌头和手剁了再造一份供词直接把你扔到大理寺去。等到你家主子出来了,我再好好跟他算账。
本来他以为言渚是迫着肃远侯,才一直被欺辱着,现下看来肃远侯狠心也不逊于他主子。
他打了个冷颤,帮着言渚准备出行的一应东西不再提那事情。
所需兵马已由旁的人从壶州周边调集,他们二人只需赶往壶州即可。
言渚本来想着要在走之前见见陆夫人,却看着陆夫人跟陆思音叮嘱了几句,只恭敬跟他行了礼,那眼神也不在他身上停留半刻,几次三番打断了他欲上前言语。
你母亲怎么了?等到牵着马走出去了一段路他悄悄问着她。
她抿着唇,也没解释什么。
她的眼睛仍旧不好,本来说要准备马车,但事不宜迟,本是准备让明封带着她的,结果才走出城外驿亭言渚就直接将人抱上了自己的马。
乔赟和明封面面相觑,最后谁也没说什么。
我自己骑马,她落入怀抱便觉得面上燥热,低声道,现下还没离京,若是被人
怪罪不到你头上,到时候只说是我逼你的。他劝着,可她仍旧挣扎着不想被他搂着腰亲近。
再动就不止抱着你了。说着那扯着缰绳的手缓缓滑到她大腿内侧。
她闭了嘴只听马蹄声杂乱起来。
陆执礼将陆夫人送上马车,嘱咐人安然将老夫人送回府,回首的时候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娘子。
林筱戴着帷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隔着一层纱恍惚了一阵才认出面前的人。陆执礼的眼力很好,见过一面的人,看身形就能再认出。
是来送端王的?他问。
林筱僵硬点点头道:此刻相见恐怕不合规矩,妾
成亲之前的确不好再见,陆执礼却打断她:你若要回府,我差人送你。
我要去城外寺庙祈福
老夫人也叫我去一回,林娘子愿意同道吗?
若是换了别的人,她一定觉得是故意攀谈,可陆执礼的理直气壮是怎么也装不出来的,她心底暗自叹了一声还是跟人一道去了寺庙。
她总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只见过一次,却闹得一个不好的印象,如今要成亲了,她是担忧更多,也莫名有些羞怯。
陆执礼真是来应付差事的,一应的事情做完了也不拖泥带水,在殿外等着她磨磨蹭蹭。
她出来时见他在外头抱着剑站得笔直,两人本也没什么别的话可说便问:老夫人是放心不下侯爷吗?
有人外出征战,寺庙祈福总是不可少的。陆执礼点头,他离开延吴的时候老夫人也这样去做了,这回若不是她今日身子不适,也不必托他来。
陆将军也常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