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寝宫。
司南泊点了熏香,说是能够缓解疲劳和安神。闻面和司南泊躺在床上聊了一会儿册封大典的相关事宜,司南泊表示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么大的单子他念妻城接下了。
闻面又气又好笑地说他是要把国库搬进自己的口袋里,司南泊表示自己可以打折,与其让国库资金外流不如进他的腰包之类的话。
闻面困得不行,连连说好,便阖上眼昏睡过去。
司南泊见闻面睡着,脸上的笑意褪去。宽厚的掌心抚了抚狐妖恬静的睡颜,目光深沉。
那些刺痛的过往,他一人承担便好。闻面现在很快乐,他若记起那些,恐怕又会伤心欲绝。如果是那样,现在活泼开朗的面儿又会消失不见。
薄凉的唇印上深刻的吻,司南泊摸了摸闻面那淡到快要消失的泪痣,终于释怀地笑了。
就这样吧,擅自为面儿决定他的那段记忆。
闻面以前总是怪他擅作主张支配自己的人生。但司南泊并不后悔,闻面怪他怨他,但心里也明白,司南泊是在保护他。
yin槊款款而入,暗红龙眸凝住王上沉睡的容颜。司南泊冲他点了点头,yin槊便凝出妖力将闻面最后还未想起的记忆全部粉碎。
睡梦中的闻面微微蹙起眉头,不安地摆动脑袋,司南泊瞧着闻面眼角划过的泪水,心疼的将他护在怀里。粉碎记忆的前提是将记忆恢复以便准确的摧毁,闻面眼角的泪痣完全没有了。
“啊……不……阿爹不要……”
“面儿是阿爹的儿媳……呜……阿爹不要这样……”
闻面瑟缩成一团,拼命的晃动手臂踢动小腿反抗着什么,司南泊手指狠狠攥成拳头,胸中的怒火和愤恨犹如火山喷涌,他红着眼眶轻轻拍着闻面炸开的尾巴,柔声安抚:“面儿,是我,我是终舟啊……”
“只是噩梦而已,面儿。”
闻面哭着嗫嚅了什么,绷紧的身子缓缓放松,司南泊继续抚着他僵直的后背,耐着性子说:“面儿,只是噩梦而已,醒来就忘了吧。”
“怕……”闻面低喃着抽抽搭搭,嘴里只念叨着一个怕。
“不怕,”司南泊握住闻面的手指,轻轻揉着他的手背,“相公牵住你了。面儿,你能感觉到对吧。”
闻面没有说话,而是噙着泪花又安稳的睡了过去。yin槊将最后一点记忆粉碎,细碎的光芒从闻面的身体内逸散。
“好了?”司南泊瞧见yin槊收手,便想将闻面放回去。结果闻面死死拽着他的衣衫不肯松开。司南泊无奈一笑。
yin槊没有说话,而是冷着脸摸了摸闻面的耳朵。
“你若让他再受一点委屈,整个妖界都不会放过你。”yin槊收回手指,淡淡地别一眼,便转身离开。
司南泊问:“你瞧见他的记忆了。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yin槊道:“那个大灵师让你带着王上一起出去时,你该同意他的。”
司南泊苦笑:“你是说李墨山么。”
yin槊没有应他,而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次日,闻面从司南泊的怀里醒来,愣了一会儿,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儿了。
今早司南泊居然没有睡jian他,没有把他cao醒。
闻面坐起身子,他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屋子外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闻面踩着高齿屐出去,便瞧见械人在教辛艾练剑,辛艾矮矮小小的和闻面半斤八两,拿着木剑哼哧哼哧地挥动。
司南泊就蹲在一边,脚侧堆满了武器,司南泊在磨刀,每一把磨得锃亮,好像准备找人大干一架似的。
“啊……夫、夫人。”辛艾瞧见了闻面,便结结巴巴地迎上去,行了礼,然后把剑别在身后羞答答地对闻面说,“那、那件事……”
“吃完早膳,孤便教你画红妆。”闻面揉了揉辛艾软软的头发,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你想学的,孤都会慢慢教给你的。”
械人站在司南泊身边,听他吩咐什么。
“辛艾。”械人凑过来,揉了揉小矮子的脑袋,接着垂下眼帘瞧着他说,“相公最近有事,你乖乖跟在主子和夫人身边,跟着主子最安全,知道吗。”
闻面挑眉:“械人,他又让你作甚?”
“说是要从念妻城搬运货物,运到妖都。”自从和辛艾在一起之后,械人变得更加像一个活人了,他浅淡的勾了下唇瓣,“跑腿,就是时间长一些。”
“辛艾、辛艾要一起……”辛艾说话咿咿呀呀但是脑识是正常的,他不舍得相公离开,便拉住械人的袖子,“械人……”
“听话。”械人拍拍辛艾的肩,“回来我做一套新衣裳给你。辛艾,待在主子和夫人身边,不许乱跑。”
辛艾委屈的‘哦’了一声,又哼哼呜呜的抱住高大的丈夫。闻面好笑地摇摇头,司南泊啧啧啧的声音传过来,闻面脑子里已经有了司南泊下一句台词:两块石头有什么好腻歪的。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辛艾一无聊了就去找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