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懿行自小养尊处优,但也是被细细打磨的锋刃,手腕清癯却不显弱气,兀自蕴藏侵略性十足的力量,佩带的腕表并不只是用来看时间和彰显财力的,而是内藏一个几乎全球覆盖的定位系统,用来锁住爱宠。
傅懿行停下脚步,语气发冷:“他们要去机场。”,原本和他并排走的傅修竹也顿在原地。
傅修竹说:“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是可以上飞机的吗?”
两人心里不约而同回想起医先的说:母体很虚弱……有严重流产风险……致死。
然而当时没有任何一个人将那么寥寥几句放在心上,下意识的把已经握在手里的东西看得命比纸薄,出了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等终于有了危机感才陡然想起来:哦,我的小性奴好像快撑不下去了。
两人不敢继续耽搁,加快了速度往外走,皮鞋踏在瓷砖上的声响急乱到宛如迸落雨点。他们生怕会出现什么意外,然而墨菲定律不会放过他们。
傅修竹抢先握门把手,却失重的又往前踏了一步,一张略有苍老的脸撞入眼眶。成年人的调整总是在瞬间,傅修竹站直身子后退一步,面色如常只是眼球有些发红,但说话时声音平稳不失礼节:“宋叔下午好。”
傅修竹的手下一秒就被塞入了一个犹带体温的物体,触感温凉,是傅懿行腕上的手表,他的手赫然收紧,表带是难得的上好皮料,被人这样全力一握怕是看不成了。
傅懿行微侧着身子,贴近傅修竹的耳侧,他们两人身量不相上下,此时又各自压着火气,眼神Yin鸷深沉,宛如搏斗前雄狮对待实力相当的对手时所行的必需礼仪,与生俱来的控场力以及对自我能力绝对的自信。
傅懿行说:“带听雪先去拦住他,我尽量快点。”,说完手掌拍在傅修竹一侧肩上,把人往前送了一步,同时还能笑意不改把朋友邀请进来落座。
傅修竹一边故作歉意的道别,一边与宋铖身后的女孩擦肩而过,傅修竹没仔细看那是谁,只是墨绿色的裙子有些夺目,但也仅仅是裙子而已。
等傅修竹到了楼下傅听雪也才刚跑进大楼,气喘吁吁着急想说什么可半天只能发出点意图不明的气音,等终于理顺了气息,说出的话又让傅修竹的思绪混乱一瞬。
“宋叔来了吗?那宋云贝呢?她猜到了很多事,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傅修竹深吸了一口声再重重叹出来,用手机大概向傅懿行说明了宋家父女的真正来意后又继续赶往机场。
楼上的傅懿行听到了特殊铃声,心里有些焦急又因为对方是多年好友也就不拘一节,低头看了一眼,等再抬起头时神色格外冷静,辨不出喜怒。
“你啊,还是节哀顺变,”宋铖低下头抿了口新茶,幽香薰腾,入口极苦,但回甘也快,他接着说:“我知道你最疼幺子,但人总要向前看。这些话本来是应该在葬礼上说的……”
傅懿行打断了宋铖的话:“那为什么要现在说?有什么事吗?”,宋铖有时间慢慢试探,但傅懿行没有。
宋铖一下被问住了,他惊讶于友人为何如此锋利,转念想起傅懿行的今下境遇复又深感理解,他执起身旁女孩的手说:“云贝是桑霂的校友,她听说了这件事后十分悲痛,就让我带她来拜访。”
傅懿行冷硬道:“我想那也应该去家中拜访,不该直接来公司吧,”说着抬眼看向宋云贝。
宋云贝似乎胸有成竹,毫不避讳长者质询的眼神,说:“我很喜欢桑霂,想要跟他在一起的那种喜欢,我们也确实在一起过,是我伤心过头了,很抱歉。”
宋铖赔笑道歉,而宋云贝的眼神依旧坦诚同时犹带哀婉,傅懿行都差点被她骗过去。
傅懿行都觉得好笑了,跟傅听雪在一个学校里上学的桑霂每天能有几分钟的自由时间,还谈恋爱?他明知宋云贝在说谎,可不知为什么,这样想着他却愈加烦躁了。
傅懿行仿佛瞬间结了冰,说:“幺子今年年初才跳级入学,而宋女士当时已经准备高考了吧,我还以为与您同班的二子会更吸引您。”
宋云贝从善如流:“您在介意我与桑霂的年龄吗?”
宋铖似乎有意将主场让给女儿,他身体后靠,笑了声道:“我是不懂这些小年轻。”
宋云贝是个敏锐的女性,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她心里始终没底。可她跟桑霂不同,她是真正意义上受父母宠爱成长的孩子,她有更好的途径,也就不会选择孤军奋战,比如取得家人的支持,依靠父亲的人脉。
“我认为年龄在缘分面前不足为俱,我很关心桑霂……”宋云贝顿了一下,愈发觉得傅懿行的眼神不对劲,好像自己已经落入了圈套中。
傅懿行没放过这处空档,他的唇角竟勾起了一个弧度,声音莫名颓沉:“我也这么认为。”
宋云贝心里突然有了另一个大胆的猜想,那将颠覆她之前所有的计划。如果罪犯受到他人庇护了呢?如果一开始罪犯就不只是一个人呢?
但傅懿行不会给她继续纠结的时候,宋云贝只能暂时抛开猜疑,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