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越今夜传来讯息说要救她,可一直没有消息,没想到,竟在他这里。
好一对鸳鸯。
正大光明地走,无缘无故来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留下的保镖站在一旁打开伞为她遮雨,只能好言相劝:殿
梁越现在在他这里
陈觅仙绝望地阖眼,分不清是雨水和泪水淌在脸上,转过头,见她身后的壕沟前站着一个身形挺拔高大的男人,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听了陈觅仙的哀求,陆行赫笑得和煦,好像没到她说得这般离奇境地:陈小姐,谁说我是来抓你的?我是来送你的。
她急急解释:之前是骗殿下的,我没有男朋友
陈觅仙一颗心骤然沉入谷底,一时呆呆站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时,陆行赫已达到他的目的,他现在就是请她走、赶她走,她也不敢离开这度假村半步。
这话一出,陈觅仙立时如同被雷劈一般站定,雷光炸过,照亮她倏然惊瞠睁大的眼。
男人的身后是漫天的雷电暴雨的恢弘背景,一旁站立的保镖周到地替他撑着一把黑伞遮雨,黄金制的伞柄,此时坚挺的伞面被豆大的雨珠拍打仍然巍然不动,伞面上印有一条威武的金龙蟠旋于一根华贵权杖上的图样,是亚国皇室的象征。
聪明如陈觅仙自然知道为什么,皆因她招惹了他,他起了兴致,自此她脱逃无门。
风雨晦暝的暴雨夜,被雨水打皱的沟水黑浊,她的肌肤细白如萤,强烈的色彩反差,让陆行赫的喉结上下滚动,有些难顶。
话音刚落,男人邪佞的眸子往下瞥到了陈觅仙半浸在污水里的一截腰肢,因她猛地滑落,衣摆被带起往上,湿贴在文胸的背扣处,皙白细软的一截腰肢及亭亭的半个背露在他的眼前。
他径直往车旁走,一旁的保镖上前为陆行赫拉开车门,他英挺的侧脸在雨夜的映衬下,像来自地狱的撒旦:陈小姐,要走我不送了。请自便。
此时,他站在伞下,她站在雨里,转头看向他时,雨水倾泻在她的脸上,细密的的卷睫缀着露珠,她强装出来的笑容有种断裂感:殿下说笑了,我没有男朋友。
她会这么说纯属事出有因,那时全部被管制于度假村的净一百八十人全部离开,就剩她一个不能离开,受困于此。
这两个字似魔咒,陈觅仙开阖着还在否认的嘴霎时顿住,随即就是铺天盖地的绝望,梁越,他知道了梁越
他话音刚落,一道强劲的水柱向陈觅仙兜头射来!
说着,俊美无俦的男人朝旁使了个眼色,让保镖将她拉离壕沟。
被保镖帮助上了壕沟的陈觅仙,在大雨里勉强站定,湿透的长发黏腻于脊背,此时双膝因刚刚一次又一次坠入壕沟而潺潺流血,她的膝盖因为疼痛而震颤,近乎恳求地望着他:那殿下,我走了。
她前半夜又是逃又是爬壕沟,现时体力不支,根本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事到如今,陈觅仙下意识否认、强撑着骗人的样子颇为惊慌失措,陆行赫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她想隐瞒什么,可事到如今他懒得和她演下去,薄唇微掀,轻轻吐出两个字:梁越。
水柱来自陆行赫保镖车队中的一辆,击打在她身上的水柱不断增强,打得匍匐于地的她反射地紧闭眼睛,强忍着剧痛不断压抑地喘息,那巨大的冲力将陈觅仙纤瘦的身子险些冲翻过去。
他越来越想棒打了。
她未有准备,猝不及防地被击得啊了一声,那水从前方直挺挺地朝她射来,径直射在她的身上,水压强劲,一时射得她的皮肉筋骨都在疼,全身冰凉得挨了着拳头。
天边霹雳一声雷电的白光闪过,照亮陈觅仙雨水迷蒙的脸,亦照亮壕沟边居高临下的男人,她此刻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自尊,任由雨水淌洗着她的脸,半浸于壕沟里向他哀求:殿下,我不想回去就让我走吧,求求你了。
不知过了多久,嘀嘀嘀甚至响起水箱临界的告急声。
这话语亦是温和,一派皇室成员的自矜有礼,可是陈觅仙绝望地心想,走?
不知那个可怕的恶魔欣赏了多久,陈觅仙听到一声车门的开关声,紧接着合紧的眼皮感觉到光线的离去,陆行赫坐上车走了,水柱这才渐渐消弥。
正当陆行赫要上车时,迈开长腿偏又停了下来,似想到了什么,冷淡地瞥了雨里脏污的她一眼:要是舍不得走了,想留下来,麻烦打理一下自己。他说这话时有点苦恼的样子,像是眼里容不得沙子,我的度假村受不了太污脏的人。
陈觅仙全身浸满了水,发丝滴水都连延不绝,张开的手掌强撑于地,牙关因为冷而叩打,摇摇欲坠时险些趴俯在地上。
梁越在这,她要怎么走?
只是大雨里落汤鸡的她擦身经陆行赫时,就听见这男人施施然开口,有礼地叫她陈小姐:不等你男朋友一起走吗?他现在在我这儿作客呢。
完了,彻底完了。
这人说的这般冠冕堂皇,可凭她对他的了解,半个字都相信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