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消气了。陈小姐,回去吧。他佐证,的确有位姓梁的先生在这处作客。
保镖是不敢碰殿下看上的女人的,陈觅仙也执拗地不要人搀扶,在原地尝试了许久才强撑着站起来,全身骨头都冷得冰痛颤抖,她跌跌撞撞地按着来路往回走,方才发足狂奔的小径,现在看在眼里成了遥遥无际的路,每走一步都扯着全身五脏六腑的痛。
又不知过了多久,陈觅仙回到了度假村,她第一时间不是回房,而是去了六楼的总统套房,陆行赫的房间。
度假村的走廊铺着厚重奢侈的地毯,陈觅仙又是脱逃又是淋雨,加之还被水柱喷打了大半个夜,整个人摇摇欲坠,往日红润的菱唇现时全无血色,苍白到极点。
每走一步,流在地毯上就是大片水渍。
到了那总统套房,房内待命的保镖好似知道她会来,为她打开房门,后又一伙人出去了。
套房里只余两个人,状况却天差地别。
外头电闪雷鸣,房内温暖干燥,陆行赫早到已久,解下的墨黑大裘随意置在沙发上,正站在落地幕窗前打卫星电话,应是军事机密之类的通信,并不碍于她在现场,根本不怕她听见。
陈觅仙整个人跟水里捞出来似的,发丝滴答滴答滴着水,静静地候着他打完电话。
现时人为刀俎,她为鱼肉,除了把自己送上门,任人宰割,还有别的选择么?
幕窗外雨丝沸扬急促,往日窗外一景的油绿连绵的草坪树林现时混成一团乌黑蛰伏的阴影,男人的脊背挺直,宽肩窄腰,打电话至一半,转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吩咐正在等候的她:去洗澡。
陈觅仙原本冷得牙关都在震颤,听了他这话,震得更厉害,方才是冷的,现在是惧的,她知道去洗澡意味着什么,她当然不愿意,她嚅嗫着唇求他:殿下,求求你。不关梁越的
只是陆行赫笃定要做的事情,任她怎么求都无用,他顾着听电话对面的汇报,嫌她吵闹,没耐性听她哀求,径直将桌上的平板屏幕转向她。
陈觅仙看清了实时屏幕,梁越真的被俘在这里,应是某处暗无天日的地方,他被囚锁于椅子上,状态很差时低头,看不清表情,身上还穿着便于夜间隐蔽行事的迷彩服。
至此,陈觅仙不再哀求了,她知道陆行赫是借着梁越迫她妥协,委身于他,哀莫过于心死,她察觉到自己的唇在动,紧接着听见自己的声音,死心地散在空气里:好我去洗澡。
总统套房的浴室,温热的水柱自莲蓬头倾注下来,陈觅仙沉默地机械式地搓洗着自己的身体,弄了这一夜她身心俱疲,她知道迈出这一步意味着什么,此时心中只想着,梁越为了来解救她被囚,现在只要换他平安无虞,她就心满意足了。
就像电视剧里演的,要牺牲自己献身的女主总是眼底的光亮骤灭,绝望地阖眼躺在床上等着那名男人的动作,任他为所欲为,连闷哼一声都蹙眉强忍。
陈觅仙此刻绝望的心态如出一辙,当陆行赫在会客厅打完卫星电话,进卧室见洗澡后的她穿着浴袍静静地坐在床边等他,外头雷雨声急、嘈切,她洗后的长发披散,些许洗发露淡淡香味,乌黑的发间她姣好的侧脸若隐若现,红唇稍抿,整个人一派任他予取予求、束手就擒、绝不反抗的平静。
就像全亚国最出名的画家手下的一幅画,光影浓淡,床边等候的美丽女人,寥寥几笔便画出的神情,画里画外故事性十足。
若是现在是电视剧,此时男人如狼似虎、没见过女人般的扑上去,蜡烛骤灭、窗帘拉上,这一幕戏也就结束了。
可是,陆行赫一不是没见过女人的色中饿鬼,二是谁说献身就得凄凄惨惨戚戚,一副委屈的盈泪样儿给谁看?她不觉扮上瘾了,他还觉得扫兴。
换言之,陆行赫见陈觅仙这样觉得可笑,他可不惯着她,不由嗤笑,语气也不太好:谁让你坐我的床了?过来。
陈觅仙闻言,悲怆地想着直入主题不行吗?这男人一如既往要折磨人,可她又能怎么办?这么想着,她乖顺地走向卧室沙发上的男人,现在她和梁越俱在他的手掌心,任他捏扁搓圆,她有说不的权利吗?
走至卧室里,柔软奢侈的深灰色两座沙发前,坐在上面的男人随意睨了一眼沙发前的地毯,陈觅仙会意,温顺地跪坐于他面前。
她垂眸时只想着他现时要她怎么样,她就怎么样,只是陈觅仙这种任他予取予求、放低自己尘埃里的打算却不是陆行赫所要的,男人修长的指间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笑得邪气:很委屈?笑一个给我看看。
笑?果不其然就是要折磨人他才愉快,这时候还要她笑,真是疯子一个!可她不笑又能怎么样
?陈觅仙眼中闪烁盈泪,几经酝酿情绪还是挤不出他要的笑容,最后红唇颤颤,抬眼迎着男人俊逸的眉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笑时全身俱在震颤,想着他又会出什么新招来折磨人。
陆行赫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扫兴的一幕,捏着她的下巴细细欣赏后,笑了笑评价道:真丑。
说着,他指尖收力、轻飘飘